而后门口挟持着林梅花的沈清秋一把推开她,碎瓷又挂在了老太太身上,“骂够了嘛?老太婆?”
“贱丫头你敢——”,方老太从来在家里作威作福,哪儿被人这么骂过,话还没说完,沈清秋一个巴掌就下来了。
这力气差点没将老太太一口牙齿给扇没了,在看沈清秋时方老太完全是不可置信的,“你,敢打我,我媳妇救了你的命——”
“你都说了是你媳妇救了,关你这个恶毒的老太婆什么事儿?”她这些日子虽然昏迷,可没少听着老太太骂人,早就想抽烂她的嘴了。
方老太想骂,可嘴里都是血,骂不出来。
尤其是沈清秋另一只手还捏着碎瓷片抵着自己的脖子。
一旁的柳叶儿有些害怕,方小小眼睛却泛光的看着沈清秋,沈清秋摁着老太太的脖子,又对小姑娘道“你想怎么做,我都听你的。”
小姑娘心里头有成算呢,见沈清秋看着自己,咬了咬牙,也对着自己奶奶说到“现在让方大根儿去找村长,告诉村长咱们家要分家。”
趁着方大根儿出门的时候沈清秋压着方老太到院子里开始写分家书,可方老太不识字儿。
方远挑着木桶这会儿回来了,看着被巴掌扇的脸通红的林梅花和方老太愣了一下,方老太看见他回来了连忙道“阿远你快劝劝小小,她被这外来的女疯子给迷了心肠了,非要奶写什么分家书,这你爹都没了还分什么家啊,这传出去不叫人戳脊梁骨吗?!”
方笑笑亲爹五年前给人盖房的时候叫塌死了,是他帮着方大根儿娶媳妇盖房子的,按道理方大根儿应该帮死去的大哥养老婆孩子,不然会叫村里人笑话。
方小小看着哥哥,“你不用劝我——”
岂料方远却直接放下桶,“分吧,奶不识字儿我认识,我来写。”当年他爹还活着的时候方远也是进过私塾的,名字都是先生取的。
“造孽啊,一个两个咋都这么不孝!”方老太正要苦嚎就被沈清秋踹了一脚,直接安静如鸡。
可老太太却不肯分给方家人太多的东西,沈清秋便问,“家里有什么东西是你们的,告诉我便是。”
方小小一五一十的说了。
沈清秋开口,“好,那我来念,你们来写。”
方远看了眼那姑娘,自然是记得她是被他娘和妹妹从山底下救得。到没有多想,从屋内拿出了笔出来。
鸡零狗碎的沈清秋没让写,主要就是家里的十几亩地以及屋子和家里存银。这些年赚的钱都捏在老太太和林梅花手里,谁也不知道有多少,方小小直道“他们赚的钱我不要,可给爹当年赔的二十两银子都给咱们!”
方老太眼珠子一瞪,“你个没良心的你爹死了赔了那点儿钱,你都惦记着呢,合着你一家三口吃家里的喝家里的不是钱?”她这话一说别说柳叶儿了,方远都气的攥起了拳头,当年他爹死了留了二十两的抚恤金。
可他们一家人一文钱没见,到现在要为家里出力了,那二十两银子不算,还要卖了自己的妹妹!
“皮痒了吗?”沈清秋轻轻一句。
方老太瞬间安静下来。
很快方大根儿就带着村长一干人回来了,老实说一开始他们听说方小小找了人按着方老太和林梅花两个人打都是不信的,毕竟以前那丫头瘦瘦小小连句话都不敢大声说的,可再怎么不信事实摆在眼前啊!
“分家书已经写好了,你们且都看一遍,没什么问题就签了。”
沈清秋站在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两个女人跟前就像个土匪一样,方老太被打的一只眼圈儿都黑了。
这会儿沈清秋没拿瓷片抵着她,顿时坐在地上就哭了开始,“造孽啊,怎么就养出来这么一个不孝的东西,居然拿刀逼着我分家,村长,这分家书不是我写的,我不认!”
村长看了眼分家书,上头是沈清秋逼着老太太按下的手印儿。
方小小刚才早就听沈清秋说好了应对之策,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头发散开了,她本来身子就弱,如今故意装着可怜的样子,自然是比林梅花看起来要让人心疼多了。
“我知道咱们村最是讲孝道了,我们大房的本来也没想分家……可是在不分家我就就活不成了”,方小小说着开始擦眼泪,“我爹死的早,给我们孤儿寡母的留了二十多两的抚恤金,这大家都知道吧?”
村里人自然都是点头。
“可现在我奶说我们大房在家白吃白喝的,倒不如使了我去换些钱。便是把我卖给人家丫鬟我都不说什么,可林梅花这女人居然要把我卖给一个太监做妾!”方小小狠狠指着林梅花。
村人顿时议论纷纷,“不是个东西啊,好歹当年还是他哥给盖的房子娶的媳妇,怎么就这么没良心……”
林梅花见众人如此看自己,当即道“我那是叫你过好日子去了,你狗咬吕洞宾,太监怎么了,天天吃肉穿新衣服谁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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