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行目视荒体圣骨,缓步上前,那是一双慑人心魄的眸子,如深渊浩瀚,如黑洞深邃,又如磐石坚定。
荒体圣骨像是听懂了他的声音,便收敛了圣光,悄然间掠进夜天行的体内,于轮回海深处安伏。
这样的一幕,令得圣母夜罗鸢倍感震惊,
荒体圣骨,何等高贵的存在,非正义之躯可以靠近,邪魅之物一旦靠近,兴许会被其恐怖威势所镇杀。
“你是谁?”
夜罗鸢心中带着疑问,清冷出声,询问。
“我便是我,真正的我!这具肉身的主人。”夜天行淡淡道,从容不迫,面对临仙威压,丝毫不惧。
“你的体内,充满邪恶。”她感受得到体内阴煞之气的不安,身为临仙之境的绝世高手,夜罗鸢心性早已如磐石一般,临仙之下皆蝼蚁,化虚境都入不了她的眼,何况是一个轮回境二重天的家伙。
这种人,于她而言连蝼蚁都算不上。
但,不知为何,她看向眼前青年的眼瞳时,内心止不住的有些不安。
沉寂了无数年的心,已经太久太久没有生过这种波澜。
她甚至怀疑,自己出现了错觉。
“邪恶?”夜天行笑了笑,“在您的眼里,什么是邪?什么是恶?”他反问,很是从容,“光凭力量便给它贴上定义标签,太片面了些,修行到您这个境界,应该不至于如此狭隘。”
夜罗鸢语塞,鬼面面具下,那早已冰冷无澜的面容,芳唇半启,嘴角微咧,“说我狭隘,你可知道你面对的是谁?”声音冷冷,像是质问,一点
肃杀之意微生。
“知道,前面听说了,罗刹氏族,森罗殿府麾下的守碑者,圣母夜罗鸢。”夜天行声音一顿,随即继续道,“一个可以随时捏死我的人。”
“知道,还敢这么跟我讲话?”
“呃,我这人,向来不太会说话。”他说话的样子很轻松,章天秀在他身后不远处,内心焦虑、疑惑各种心绪五味杂陈。
“把魔灵交出来。”夜罗鸢不再跟夜天行闲扯,直奔主题。
夜天行目视着鬼面下那双静如秋波无澜,带着点深暗的眼眸,笑着摇了摇头,“不能交,也交不了。”
话一脱口,这片天地的肃杀之意,陡然间增添了不少,呼呼的阴风拍打着夜天行与章天秀的衣袍,冷不可言。
“你想死?”
“圣母说笑了,活着都不容易,怎么会想死?”
“不交,你便得死!”滔天的杀气在这一刻再度席卷而来,充斥着天地的肃杀之意,犹如无尽的刀锋在二人指尖凌乱,只要夜天行下一句说一个不字,他与章天秀都会在顷刻间被杀气撕扯得粉碎。
“我说了,交不了,荒体圣骨将其镇压在我的轮回海,您若对荒体圣骨的做法有意义,自可来取。”夜天行慵懒地怂了怂间,完全没有一丝的多虑。
提到荒体圣骨四个字,这天地间紊乱躁动的肃杀之意,便收敛了些许,那等威势,即便他是临仙之境也不敢撄锋。
大成且完整的荒体圣骨,为何会出现在一个如此弱小的修者身上?仅因为,他是荒体?心中思虑良多。
“我管不了那么多,我的职责,是将它带回去。”圣母夜罗鸢沉声道。
“带回去?”夜天行一笑,“圣母大人,您可不要以为我年龄小就觉得好骗,方才您可是要将我和它一起镇杀,这会儿怎么又要将它带回去了?”
“荒体圣骨将它镇压了,您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又何必固执地要将它带回去?”
“你可知道,它的本体是什么?”
“愿闻其详。”
“魔主子嗣,他本是远方被镇压的石塔内魔主的子嗣,被打破了血躯,一道神魂钻进了阴兵符,将符灵吞噬,成为了新的符灵!”圣母夜罗鸢道来,盯着夜天行的脸部,目不转睛。
闻声,夜天行眼眸微微虚掩,略显吃惊,旁侧的章天秀,同样如此。
魔主子嗣,这身份可不低,远方石塔内,竟然还镇压着魔主!
这是一个惊人的消息。
仙王道器,镇压着石塔,石塔内有魔主。
可堂堂魔主,怎么可能会甘心被镇压在仙王道器下?
此处,曾发生过怎样的战斗?
章天秀不敢想象。
“交出符灵,我放任你们离去,否则,这摩诃一角茫茫乱陵,便是你们的葬生之所。”夜罗鸢斜视茫茫天地之下,坟冢遍地,漆黑一片,乱葬岗般的墓陵随地都是,孤魂飘野怨灵无居。
葬在这种地方,死后都难以安宁。
“圣母,您不会杀我,我可以明确的告诉您,符灵我交不出来,您可以自己来取,如果您觉得能从荒体圣骨手中将其夺回的话。”夜天行依然从容镇定,“喂,小子,把那家伙放了。”他转向章天秀,冲他示意。
“小……小子?”章天秀有种想抽夜天行的冲动,换了个人,这表情和说话的方式都有点欠扁。
“我凭什么听你的?你特么到底是谁?我兄弟呢?”章天秀一脸煞气。
“我说了,那个废物,短时间回不来,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他还活着,把人放了吧,免得圣母大人闹脾气。”
章天秀皱着眉头,沉吟片刻后,最终还是将手里的罗刹氏族青年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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