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残照,暮霭渐沉。
唐慕之略显慵懒地坐在长椅上,舔着微肿的唇瓣,轻扯男人袖口,空灵的嗓音透着哑,“甜筒。”
音落的瞬间,有气无力的祝景风一样地跑了。
与此同时,耳畔响起男人浑厚低磁的笑声,嗓音愉悦至极又夹杂着显而易见的几分魇足。
裴子羡侧身,幽深的视线游走在小姑娘周身。那艳丽的眼尾仍挂着红痕,娇媚得很;仔细看的话,口罩边缘露出的瓷白肌肤也还泛着烫热的微粉。
女孩转眸,幽幽睨他一眼,却没说话。她呼吸频率没有彻底恢复,而且那种全身酥麻的感觉依然未退。
逞凶的男人捕捉到女朋友眸底娇嗔似的控诉,正欲倾身向前略做安抚。当漆黑的目光不经意落在她右脚脚后跟时,瞬间变得沉如寒潭。
纵然唐慕之身处异样情愫,但这并没有降低她感官的敏锐度。顺着裴子羡的视线看过去,女孩不由眉心微蹙,无声喟叹。
这大约是……权贵先生唯一看走眼的一次。
他为她准备的衣物尺寸大小半分不差,唯独——鞋码。
她右脚偏大,所以穿鞋得穿码半。
察觉到四周陡然掀起的寒霜戾气,唐慕之轻轻扣住男人的手腕,在他将愠怒转化为愤怒的前一秒,主动抬起右腿,左右打量一番,“穿鞋磨到脚很正常,我今天可能走路走多了,脚后跟磨破点皮。”
话落半晌,裴子羡沉寂的神情不但没有半分缓和,反而更加阴郁。
见状,唐慕之目光闪烁,忖了忖,不动声色地偏头靠近他,喃喃细语“我察觉到不舒服,就赶紧把它当拖鞋穿了。”
这一点,她没说错。
脚上的凯旋门单鞋穿拖两用,她从摩天轮上下来的时候,感觉脚面微肿,就立马趿拉着鞋走的。
只是,前后不过两分钟就被抓了个正着!
……
连番解释,裴子羡却薄唇紧抿,不置一词。
这时,唐慕之捕捉到权贵先生作势要蹲下检查,忙用力攥着他的小臂,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