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又是梦。
头疼欲裂之时,恍惚间乔锦心摇晃从自己躺着的一张皮质椅上,挣扎站起身来,还是那间冰冷,四处皆是反光白的实验室。
所谓的恐怖大笼子敞着大开,根本空无一人,哪里还有母亲跟弟弟的影子。
她甚至都要怀疑这里到底曾经有没有关过人。
她突然想起什么,紧张的伸手去摸自己脑袋周围一圈。
当然也是空无一物。
身后的感应门亮着一闪一闪的红光,一切正常。
她有些被搞糊涂了。
“醒了?”
一道略带戏谑的好听男声在这空荡的空间骤然想起。
她本能的抖了一下,右边的眼皮控制不住的直跳。
身后的人一米八五以上的身高,在灯光的照耀作用下,可以轻而易举将她完全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之下。
恐惧不安感,又再一次如蚀骨之蛆缠绕上她身体的每一寸。
她僵硬着脖子完全不敢转头,整个人都冻在了原地。
“怎么了这是,这么怕我?”
身后的男人并不打算放过她,“嗒嗒”的脚步声沉闷有力的
一点点离她越来越近,直到走到她身后半步之遥的地方。
他冰冷毫无温度的一只手,一下子放到她修长的后颈上。
这个动作让她猛地倒吸一口凉气,面部的肌肉无意识的抖动起来。
呼吸愈发急促。
静。
可怕的静。
只能听到她自己呼哧的喘息。
他满意的看着自己单手就能轻而易举,掌控捏稳的雪白柔嫩的脖颈,得意的一点点又用手将她如墨的长发丝,拨弄到一边。
再缓缓靠近,在她耳边细声低语呢喃着。
渐渐地,她竟安然平静下来,一一呼一吸也逐渐平稳。
“很好,放松,放松,现在你只能听到我一人的声音,并完全按照这个声音的指示去做。”
温柔的男声碎碎萦绕在她耳畔。
很快地,男人从兜里摸出两粒小纽扣大小的东西,为她一左一右的戴好,塞进耳道里。
一个清脆的响指过后,她原本空洞无神的眼眸又恢复了些生机,她似乎清醒过来,懵懂又不知所措的呆立原地。
“好了,去吧!”
一瞬间她对身后这个男人的恐惧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缘无故的依赖感。
男人依旧在她身后,从后面双手一下拍在她自然垂下的双臂,给她增加动力。
就像两个人早已说好了似的,她也要去完成自己使命。
她又是不受控制地机械又缓慢地走到那时不时发光的感应门前。
门“哗”一下就开了,丝毫不费劲。
明明她脑海里还残存的记得这道门后的自由,需要用很大的代价来换取,只是具体是什么,她又着实是想不起来,也许这段记忆,是被她要完成的任务给完全取代了吧。
走出这三层的毛坯,灰蒙蒙的一片,触眼均是黑灰白。
原本的绿化枯死的像被十八层地狱迫害的恶鬼,姿态极度扭曲。
空气里难闻的气味越加浓重明显,刺激人的五感神经,正常人哪一个不要掩鼻皱眉,严重的更要干呕。
她却是完全没有嗅觉一般,神情自然的前行,偶尔被地上的凌厉砖石土块磕绊了,也毫不在意,可就是永远也不看脚下,一路摔绊倒几次,竟到了那唯一一棵尚有些卷曲绿叶,其实也濒临死亡的参天大树之下。
要不是它几百年的树龄,估计也很难抗住现代文明的糟践污染。
树下,那深褐色土里,翻滚蠕动的白色肉球,又长大了不少,白白胖胖的,就是不知道是什么。
只一直散发着浓重的药味儿。
从前,她在爷爷的那些古书里,貌似记载过这些东西,说它吃了可以不死不灭,长生不老,而真正上好的就是这样会跑会动的。
她小心翼翼蹲下,观察了许久,确认这里面不是虫子也没有动物,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质地柔软,也没什么伤害。
于是她胆子大了起来,眼光凌厉,突然大力一扯,这白白胖胖“大肉瘤”的表面就被掰开了一大块。
拿在她手里的这一部分,瞬时便消停不动了,而泥里剩下的依旧在照着原有的方向轨迹蠕动着,除了被破坏了一些,丝毫不受影响。
她微笑点点头,虽觉得惊奇,还是将这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弄下的一块,揣在自己口袋里收好。
“香庭华澜104号。”
耳机里传来男声不耐烦的催促声,她像中了邪一样,抖了一下,再次回归了“正轨”,按着既定路线,终于是徒步离开了这片荒无人烟的废弃厂区。
走了一段才终于在路上拦到一辆好心人的车。
说是好心人,也不过是个贪图人美色的无耻之徒。
一路上忙着搭讪不说,竟顾着摆弄后视镜,各个角度全方位猥琐偷瞄这个身材匀称,脸蛋姣好的小美女。
“美女,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外的?”
他打开车载音响,调准音量,有音乐缓缓从里面流淌出来,哥哥儒雅动听的港台腔,马上充斥了整个狭小的空间,是那首经典的《沉默是金》。
她并没搭理,竟开始在心中细细品味这歌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