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喜拍了拍发蒙的脑袋,呆呆地看着自家主子,脑袋一时还转不过来,指了指屋里,“主、主子,咱、咱们……?”
那意思,反正那只小蠢妞已经睡了,要不咱们也溜进去继续睡?
霍景深斜了他一眼,想着踹他一脚让他清醒清醒,不过他听着屋里某小蠢妞好不容易入梦的呼声,还是饶了某肥太监一命,转身朝村子外走去。
“进城,有些事也该早些处理了。”男人沉稳如墨的声音不咸不淡地在浓夜中散开,仿佛淡漠随意,却在入耳后自有锋芒,令人不禁一个寒颤。
德喜原本还迷瞪的脑袋在听到自家主子的话后,猛地打了个激灵,彻底醒了神儿,瞬间只觉夜风袭人,当即打了个哆嗦,连忙紧紧衣裳,赶紧跟上了自家前头大步而去的霍景深。
不多时候,城门外的官道上两骑绝尘,踏夜而驰,转瞬便出现在了城门之下,黑马如战,马上男人周身威凌肃杀,在深夜中好似天神降临般。
明明只有两人,却令守城将领有种千军万马的错觉,霎时而近时,差点让守城人敲响城鼓。
很快,他们在看了这两人亮出的令牌后,立马没有片刻犹豫地半夜大开城门,点头哈腰地请人进去了。
这时,村里的打更人也刚刚路过了小姑娘家的茅草屋,五更天的梆子声有节奏地在宁静的村子里回荡。
很快,那小茅屋里就又亮起了烛光。
虽然没睡多久,但是小姑娘还是飞快地起了身,她要在天亮前把宝宝送去堂南寺,然后进城去绣坊铺子。
起床的小姑娘先探头探脑地瞅瞅外头,那两个人果然还没回来,她昨晚确实没听到铃铛声响。
魏清念松了一口气,赶紧开始了洗漱。
寅正的时候,一个挎着篮子的小身影就出现在了村口漆黑的小路上。
小姑娘眼睛好使哩,在夜里都看得清,连灯笼都没打。
不过怕黑的小姑娘还是紧紧挎着装宝宝的小篮子,另一只小手从罩布里伸了进去,握着她家小宝宝的小手,给自己壮胆。
小姑娘运气还是那么好,不禁没碰到什么鬼怪,也没遇到土匪流氓,一路快走小跑,天还没亮就到了堂南寺。
她去敲了敲朱红色的小角门,开门的还是那个睡得迷迷糊糊的小和尚仁空,瞧见她,迷糊地给了她一个傻笑,“阿念姐你又要去城里做活呀?”
仁空是个刚刚十二岁的小和尚,也是个小孤儿,从小被慈洵方丈捡回来养在寺里,圆圆的脸蛋,一对小眼不大却格外乌亮有灵气,许是自小长在佛寺的缘故,小家伙还是一派童真,小脸上满是未脱的稚气。
“嗯,是呀,”魏清念看着眼睛都没睁开还假装醒了的小仁空,笑着拿自个儿浸了麻藤水的帕子放到他鼻子底下转了两圈。
“啊啾~!”“啊啾~!!”
两声响亮的喷嚏很快就在静谧的山脚处回荡,小仁空也终于彻底睁开了眼睛,揉着酸麻麻的鼻子,很控诉地瞪着某小姑娘。
这麻藤水浸过的帕子辛辣刺激,小小的一方帕子虽不起眼,但若真碰上逮人,运气好的话,关键的时候可是能救命的,而且她起得早,日里做工若是困了,还能用来醒醒神儿,好用着呢。
每每进城做工的时候,魏清念都会备着这么一块在身上,总能派上用场的,这不,这就用上了?
“你也该醒了,都这个时辰了,再不起来扫院子,待会儿被你师父瞧见了看你不挨罚?”
魏清念看着小仁空可爱的小表情,拿着另一块小帕子捂嘴直笑,一边打趣着,一边把篮子里睡得喷喷香的小宝宝塞给了板着小脸不理她的小仁空。
“好啦好啦,快帮我把龟龟抱去你师父那里,我傍晚来接龟龟的时候还给你带零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