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叶院里人不算多,这会儿手上的活计都完成的差不多,基本上已经回了自己屋子里边儿歇着。
老夫人这一病,主子们没一个心情好的。像他们这些下人还是安安分分,尽量别招惹着哪位,不然他们只有平白成为撒气的工具。
半夏这会儿正收着院里晾的棉被,瞧见顾淮叶回来,赶忙迎了过来。
虽然白日就呆在这院里,可半夏也听着了一言半语,大致情况也能猜出来。
“姑娘,老夫人那边”
顾淮叶摇摇头,半夏登时懂了顾淮叶的意思,“那姑娘可有什么头绪?”
“你觉得顾府有谁是值得怀疑的人?”顾淮叶试探性地问了出来。
原本也没想着能从半夏这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想法,毕竟此事不是说说那么简单。
半夏沉吟道“奴婢原本听王爷说过,你觉得最可信的人说不准就是最可疑的的人,不管是什么,都不是一成不变的。”
顾淮叶倒是觉着这话还算有些道理,的确,这会儿能让你相信的人,也许下一刻就会成为敌对的一方。
自己,似乎是漏掉了什么
顾淮叶猛地醒悟过来,她的确是漏了一个人,竟是忘得彻彻底底。
若是加上这人,那整件事似乎就能说得通了。
吕氏、朱太医、乃至宫中丽妃都参与进来这件事,可是他们又是从哪里得来着南疆蛊术的呢?
他们每个人都能从中得到自己的好处,所以互相串谋起来,但这些人都不过是从犯,背后那人倒是将自己隐瞒的很深。
天盛这里的夜色如墨,月牙弯弯,南疆也是如此。
宫殿里明亮如昼,四角立着大理石支柱,上头各有一枚硕大的夜明珠。
两侧是高低起伏的烛盏,统统都被点燃着,服侍的侍女正剪着灯烬,倏地亮了起来。
个个都穿着一层薄柔的纱裙,是淡淡的粉紫色,又是赤着脚,手腕脚腕都戴着银镯子,上头镌刻着奇异的花纹。
大殿正中坐着的是位红装女子,纱巾掩面,只露出一双勾人的眼睛。
与那些侍女一般都是赤着脚的,只不过脚腕上带着的是银铃,做工也更加精致些。小小的银铃里头都是雕刻的花纹,仔细瞧来,竟是一只长尾毒蝎。
女子子面前跪着一个人,全身都被黑色袍子裹起来,隐约瞧见那人的手掌,坑坑洼洼的都是狰狞的疤痕。
“天盛那边情况如何?”女子笑盈盈地开口,语气间含着一丝嘲讽。
是个嘶哑低沉的男声,“昨夜已经动了手,那边似乎也没察觉出什么,只等着您过去决定什么时候结束。”
“很好。”女子冷笑道,“不管她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如今大局已定,好戏可不就马上登场了么?”
“若是被人发现是我们动的手”男子话未说完,就被那红衣女子打断。
女子方才娇媚的嗓音陡然升高,变得有些尖利,“发现!发现又能如何,我倒要看看这天盛是不是会为了一个没甚用处的女子,而打算得罪整个南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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