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今自己这身子早就是千疮百孔，想来也是时日不多，往往夜里疼的睡不着。可又怕顾淮叶担心，只能一个人忍着，是以半夏是半点端倪都没察觉出来。
只能说顾老夫人掩饰的很好。
“淮儿马上就要嫁人了，心里边是觉得欢喜还是惧怕？”顾老夫人只盼着自己能够亲眼看着顾淮叶成亲，这样一来，自己也能放下心来，起码在往后的日子里，总归有人会照顾顾淮叶。
茫茫人生，若是有人能够真心在意着自己，便已经是莫大的幸事。
顾淮叶耳根有些泛红，“哪有祖母这般时时问人这种问题的！”
“在祖母面前，又有什么不敢说的，还是说不是不敢说，而是不好意思说呢？”老夫人若有所思地望着顾淮叶，唇角还带着一丝调侃的意味。
“祖母！”
顾淮叶也不知道顾老夫人何时变得爱调侃自己，一丁点儿都不像从前那个不怒自威的祖母。
“今个儿是谢家那位送来聘礼的罢，祖母方才可都听人说了，他很在意你，祖母看得出来。”
顾淮叶轻咬下唇，“我知道的，祖母。”
顿了顿又道，“他待我倒是极好的。”
老夫人点点头，这些她也清楚，不论是从前的五石散一事，还是宫中那件事，亦或是后来在金陵发生的事，谢筠都是参与其中的。
虽说顾老夫人不清楚顾淮叶和谢筠之间具体的事情，可她在王家的时候，不是没见过谢筠看待自家孙女的眼神，那眼神明摆着就是在意所望之人。
仿佛眼中只有她一人，不管莺莺燕燕有多少，也只看得到她一人。
大千世界，只此一人，便足矣。
顾老夫人不知道谢筠往后会不会如同自己那短命夫君一般，移情别恋，一房又一房地将小妾抬进府中。虽说瞧着这位燕王殿下不是这种人，可身为燕王，身边怀着各种心思的女人也不少，但凡有这心思，定然会有大把大把解语花愿意投怀送抱。
只希望自己没有看错人罢！
“不管他待你好不好，祖母只希望淮儿哪怕最后所托非人，也不要就此消沉下去，若是淮儿这般，祖母往后也是安心不了的。淮儿可一定记住祖母的话，不然日后便是化为厉鬼，祖母也要回来瞧瞧你！”
顾老夫人轻叹了口气，自己若是离开得太早，淮儿可该如何！
谢筠不做那负心事最好，若是做了，顾家又怎么可能抵得过偌大一个燕王府，自己的淮儿也只能一个人孤零零的面对这些，她还是个孩子啊。
别人家的姑娘，哪怕是普通人家嫁女儿，都有自己母亲操持这些。可顾淮叶只能依仗着她这个如同废人一般的祖母，顾老夫人心疼却又无奈。
“祖母不但要看着淮儿嫁人，还要看着淮儿的女儿嫁人呢，哪有什么厉鬼一说！”顾淮叶倔强地看着顾老夫人，“祖母还要陪着淮儿很久很久，哪能说走就走的，祖母你说对不对！”
顾老夫人只轻轻地摸着顾淮叶发顶，没再做声。
她不知道该怎样回答顾淮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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