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我作甚么!”顾语柔狠狠地瞪向苏韫玉,一只手捂在方才挨巴掌的地方,“我是太傅家的女儿,你怎敢!”
“不知道姑父听着你方才那般言论,会不会觉着羞耻,怎会有这般无耻的女儿?”苏韫玉并不在意顾语柔会不会告到顾徽那里去,在她看来,便是真的惹顾徽不悦,总归自己都是凭着良心的。
顿了顿又道,“况且,方才那巴掌可不是敢不敢的问题,毕竟我要打的就是你。”
眼见吕氏母女摆出一副撒泼的架势,自家女儿挨了巴掌,吕氏当然不会坐视不管。
谁知道还未动作,苏南修就直接挡在苏韫玉身前,“两位还请自重,不都说高门的夫人小姐向来都是识大体,知体统的么。我们都是乡野之辈,自是不懂这些规矩,还请担待。”
苏南修嘴上说着担待,实际上一顶高帽压下来,就算吕氏母女想做些什么,也要自恃身份。
哪知苏韫玉在后面站着还不安分,探出头来了一句,“还挺对称,顾二小姐可得谢谢我,要不然被人瞧见,还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模样。”
顾语柔虽气,但是前前后后的话都被人堵死,一时也想不到合适的措辞,只得愤愤盯着眼前这对兄妹。
心里闪过无数歹毒的念头。
活该将他们千刀万剐了去,最好是所有和顾淮叶亲近的人都落不得好下场,通通和顾淮叶一并去了才好。
徒留这世间,实在碍眼!
还未等到顾语柔开口,苏韫玉便拉着苏南修往前院去。虽然遇上了吕氏母女,经此一通也消了些气,只是,终究顾淮叶已经不在,心里边儿难受得紧。
大致的情况已经听说,也知道燕王殿下早把那群山匪赶尽杀绝,但是即便如此,人死不能复生。
到了前院,正正看见地上蒙着白布的尸首,苏韫脚瞬间沉重起来,几步的距离倒好似隔着天涯海角一般,“小表姐。”
苏韫玉始终不敢掀开那白布,顾淮叶在她心里永远都是笑吟吟看着她的模样,“韫儿画得可真像!”
这是从前在金陵的时候,顾淮叶时常看着她作画,每每听着都是舒畅得很。现下倒好,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尸体旁边跪着的是青黛,那双眼睛早就肿成了核桃,也不晓得是哭了多久。
往常在府上受过顾淮叶恩惠的下人,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只觉着顾府里少了这位鲜活的嫡小姐,似乎就不再是原本的顾府。
哪哪都不对劲。
顾淮叶的尸首不能总这般搁着,到了葬礼那日,顾徽也只邀了他知道的那几位同顾淮叶交好的人。
离开的时候一个人,想必是孤单得紧,也害怕得紧。
顾徽无意将此事宣扬出去,他很清楚传出去定然会有许多流言兴起,不愿意在顾淮叶死后还要遭受如此多的恶意。
但是顾徽不想传出去,不代表某些人耐住不说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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