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徽轻轻点头,“宽儿也是担忧祖母罢,那你且在这里陪上母亲一会儿,可好?”
少年自是笑着应下来,“伯父且放心去罢,这里交给我就是。”
顾徽走了不久,顾宽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半夏姐姐,我今个让府上的小厨房煨了些甜汤,喝着滋味儿不错,想来祖母若是喝上些胃口也会好点儿,不知道半夏姐姐这会儿可有空闲?”
半夏一听这话,自是赶忙应着,“那就劳烦少爷在这照看着老夫人,奴婢去去就回。”
顾老夫人眼睛里边儿没什么神采,看着顾宽和半夏,半晌也不做声,直到半夏阖上房门走得远些。
“说罢,你今个过来莫不是要我老婆子的命罢!”顾老夫人冷冷地看着榻边的少年,“现下淮儿已经被你们害死了,还想怎样,干脆连我一并带了去!”
顾宽倒是满脸委屈,“祖母为何要这般说,再说大姐姐的事情可不是我做的,这件事的确与宽儿无关,祖母真的是误会了宽儿。大姐姐往常待宽儿不薄,别人再怎样,宽儿也绝不会做出这般狼心狗肺之事。”
顾老夫人冷笑道,“你倒觉着你不是什么狼心狗肺之徒!”
顾宽静静地看着顾老夫人,也不说话。
“顾府养了你十几年,你却背弃顾家,至往日的恩情于不顾,这又是什么道理!难道这还算不上狼心狗肺!”
“这回祖母可真是说错了,大姐姐的事情我也难过得紧,那些人本意并非如此,谁也不想瞧见现今这个情况,若非中途出了岔子,又怎会发生这事。”
顾宽神色不似作伪,顾淮叶的事情似乎真的与他无关。可即便如此,老夫人依旧是半点儿好脸色都没给他。
既然已经选择了背弃顾家,那说的再多也还是狡辩而已。
就算顾淮叶的事情与他无关,可他的背后的主子似乎从未安过什么好心思。
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不挑明也是给他留点儿脸面,可往往有些人,连这点子脸面都不再要。
顾老夫人不愿再和顾宽多说一句话,“还不快些出去,难不成你还想我把这些事情全部都出来!”
“祖母,”顾宽凑得近些,眸中闪过一丝狠意,从袖中掏了支碧色小瓶出来,倒出来两颗黑色的丸药,“为了往后您不要出去乱说,暂且还是不要开口得好,免得另生枝节。”
很小,散着淡淡的苦涩。
顾老夫人一个病重虚弱之人,又怎么敌得过顾宽,那丸药最终还是喂了进去。
直到顾宽起身,顾老夫人都是恨恨地盯着他,恨不得将他剥皮抽筋。
她就不该!
不该养虎为患,不该一时心软!
其实在这之前,顾老夫人就察觉出顾宽有些不对劲来,只是当时在忙着顾淮叶的婚事,倒也没在意这些。
事后越想越不对劲,就派人过去查了查,这才知道原来顾宽早早就已经背弃了顾家。
早到什么时候呢,大抵是在五石散一事之前。
这话,还是顾宽亲口承认的。
顾老夫人派人去查顾宽的事情,顾宽怎能不察觉,至于那些查到的东西,多数都是顾宽想让顾老夫人瞧见的。那些个更隐秘的,别说顾老夫人去查,连他自己都了解得不甚详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