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相信盛帝想不通这一点,宁愿冒着君臣离心的风险来促成这桩婚事,只有一种可能,盛帝也是迫不得已。
不过谁又能让盛帝做他不情愿的事情呢?
还未等邵来阳想明白,就瞅见邵初蓝从后院过来,柔弱如水,恬静可怜,“父亲,哥哥。”
邵初蓝看着这阵仗,倒是莫名奇妙有些担忧,谁知道今日是怎么一回事,听方才传信那小厮,只说是宫里边儿来人,指名道姓要见的还是邵家二小姐。自家爹爹和兄长这般神情,更是让人忐忑不安。
田公公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这还没宣读圣旨,就都是忧心忡忡的。还不晓得待会儿自己读完圣旨,又是怎样一番境况,只怕反应小不到哪里去。
良久。
田公公从邵家出来的时候才瞧见南边的天色泛黑,想来这雨也不会小。
聂荣选择邵家,究竟是何意思,田公公想不明白,盛帝也是想不明白。
邵礼向来忠心耿耿,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读书人,怎会做这种结党营私的事情。若说是聂非罗的要求,也未免太过牵强,一个远在边关,一个就在京都城,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呆着。就算邵家这位二小姐私下里同聂非罗暗度陈仓,想必邵礼就是头一个不肯答应。
聂荣这般做法难道是想让自己对邵家兴起疑心?
盛帝不得不这般思虑,现下朝中可用的人实在太少,虽然万寅嵩家大业大,可他的野心也是不少,单是察觉到与他有联系的官员,就占了一半的官场。
至于顾徽,满京都城的人都晓得近来顾家走了霉运,顾徽更是因此一蹶不振,连带着早朝都是精神恍惚。
更何况,现在的天盛远不止钟离宣和聂荣这两个忧患。
万寅嵩私下联系南疆的长老,居心不良。顾家那位嫡小姐的死与南疆人也是脱不得干系,不过也正是因此,谢筠还能站在自己这边儿。起码对待南疆人和万寅嵩的态度,都好不到哪里去。
说起来,盛帝并不清楚谢筠的真正实力,不过他倒是好奇谢筠是怎么查出宫里的事情的。
昨夜谢筠交给他的就是丽妃同南疆勾结的证据,若说谢筠没在宫中安插人手,他是万万不信的。只是现今这种境况,便是知道了又能如何,毕竟还要借着谢筠来与万寅嵩抗衡。
只是除了万寅嵩之外,是不是也可以借着谢筠的手来除去聂荣
或许,当年的事情可以些许透露些。
盛帝考虑的是如何平衡京都城的局势,而邵家却在考虑如何摆脱这门突然而至的婚事。
聂荣绝不是什么平和之人,邵礼在官场上这么多年,多少也听过聂荣,从前也是见过他的,知晓此人绝非什么安分之人。只怕这门亲事也并不是盛帝的本意,而是聂荣凭着什么手段迫使盛帝不得不答应。
邵礼老来得女,对邵初蓝心疼得紧,如今却要嫁给一个向来不相熟的男子,单是想一想便觉着对不住自家女儿。
分明清楚自家女儿有心上人,可一直拗着劲儿阻碍这两人,现今倒是悔不当初,早些应允了他们,也不会再有这档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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