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十分满意。
“走吧。”侯夫人翻身上马。
阿沁冲秦鸾笑着道“大姑娘勤学了些时日,给侯夫人看看成果。”
秦鸾笑了起来。
远远的,又是几声惊雷。
天黑路滑,后半夜兴许还会落雨,但谁也顾不上那些了。
他们得立刻西去,离京城越远越好。
京城已经近了入眠时候。
各家各府里亮着的灯油、蜡烛,渐渐熄了。
永宁侯府里,汪嬷嬷看了眼时辰,吹熄了二房的灯。
既然是诱敌之计,那就得演得像。
二夫人等人陆续撤了,留下来的人,该点灯时点灯,先灭灯时灭灯。
先前刚得了消息,侯夫人出宫后去安国公府接了大姑娘,然后就失去了线索,隔了会儿,长公主的马车离开了京城。
汪嬷嬷猜想,她们应该是一道走了。
都走了,便能放心了。
屋子里都暗了,汪嬷嬷提着灯笼,把余下来的人手都聚到了院子里。
“运气真不错,到现在都没有被御林军寻上门,”她顿了顿,又道,“最多到天亮,就要被围了。银钱都备着,契书都在这儿了,各人领各人的,自去躲避吧。”
没有人说话,只两个小丫鬟,眼睛通红啜泣着。
出来做事,还能是这么和善、客气的主家,十分难得。
侯夫人离开,把他们留下来,并不是不信任他们,而是一时带不走这么多人。
一管事握着手中银票,哽咽着问“汪嬷嬷,你怎么打算?”
汪嬷嬷道“我去城门那儿蹲着,一开城门就走,赶是赶不上的,但慢慢走,等老侯爷他们回来时,路上就能遇上了。”
管事一听,连连点头“有理有理,我与你一道走。”
侯府角门大开,大伙儿陆陆续续走出,各奔东西。
汪嬷嬷又看眼侯府,心沉了沉。
这个夜,长些吧、再长些,让二夫人他们走得远些、再远些……
安国公夫人床头的油灯,久久未灭。
她听了毛嬷嬷的回禀,坐在桌边,很久都回不过神来。
“造反”两字,萦绕脑海。
如今并非乱世,边关战事未平,可其余地方,还算太平。
她与永宁侯夫人是旧相识,秦家绝没有自己当皇帝的心。
能到今日下血手这步,显然矛盾埋了很久了。
若是皇上过分猜忌,秦家只要交出兵权,永宁侯以一身战功回京,自然能安皇上的心,甚至永宁侯为了自家安危,不用急切请缨去飞门关……
如此看来,应是秦家不肯交权。
为何?
秦家要辅佐谁?
又是谁,能让皇上“怕”到步步紧逼,为了制住秦大姑娘,连舒儿肚子里的孩子都利用的局面?
“永宁侯,”安国公夫人喃喃着,“秦胤对先帝那么忠心耿耿,皇上又……”
呼吸凝住了。
一个念头,冲入脑海,险些叫她打翻了手边的茶盏。
是啊。
曾经,她的丈夫安国公无数次夸赞过大周的皇太子。
“骁勇善战,青出于蓝。”
“我儿若有太子这般武勇,我仰天大笑。”
太子赵临,在他们这些武将眼中,是大周最好的继承人。
先太子早逝,遗腹子下落不明。
现在想来,那个孩子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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