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的白雾正在一点点向后消散。
明明这里已经是蛇骨咽喉内,那些山风吹不进来,为何这些白雾还会消散?
云泠祭出隐风幕,将通道口堵死。
可无论她祭出几道隐风幕,无论怎样将通道口加固得密不透风,白雾还是一点点如潮水般褪去。
远处,顾浔的身体从浓雾里缓缓地露了出来。
方才云泠推走他的时候,&nbp;&nbp;用了一层灵力光罩守护他,许是用力太过,那层光罩若隐若现,即将破灭。
而在光罩中间的顾浔,原本闲适的睡容已经消失,皱着的眉峰,紧抿的双唇,&nbp;&nbp;似是感觉到了危险即将降临。
只他眼珠子没动,&nbp;&nbp;依旧没醒。
当白雾再度停止不动,他整个人已经完全暴露在劫云之下。
重新锁定了目标的劫云动了动。
两道雷光从云层里窜了出来,迅猛地朝着顾浔落下。
在前一道雷柱穿透隐风幕的时候,云泠感受到了摧枯拉朽般的毁灭之力。
许是被接二连三扰乱,此时的雷劫威力大增,且又是两道雷劫没有间隙的落下,足以见它想要击中顾浔的决心。
云泠又一次祭出了咫尺天涯。
雷柱狠狠地砸在她已经没有知觉的脊背上,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她七窍都涌出了灵血。
绵延细密如雨滴的鲜红落在顾浔菉竹青的锦袍上,开出了大朵大朵暗色的花。
就在第二道雷柱想将云泠挫骨扬灰之际,五色天华从她的心口处飞了出来,在两人头顶绽开了绚丽硕大的花瓣。
紫色的雷柱如同一柄利剑狠狠地刺了下来,五色天华晃了晃,三十六片花瓣齐齐朝着花心处拢去,如烟似雾的金光汇聚于雷柱四周,好似一张承托重物的手掌,用力地将这即将要砸在云泠身上的天雷拽住。
见雷柱还是没有砸中目标,天上的劫云再度翻涌起来,几乎要将方圆千里的所有灵力都汇聚一身。
显而易见,因着五色天华的出现,&nbp;&nbp;劫云开始加倍蓄力。
就算自己全力驱使五色天华,也挡不住不断变强的劫雷几次,何况自己伤了又伤,也没多少灵力。
云泠抱紧了怀中的人,只觉得越来越冷。
低头一瞧,却见到顾浔的眉目之间不知何时又开始凝出了霜雪。
顾浔说过,他虽然忘记了很多事情,可铭刻在骨血之间的功法他还是牢牢记住了。每每运行功法,他都能感觉到自己血肉已经化在了冰极珠之中,与它血肉神魂皆相连,或者说,冰极珠是他,他就是冰极珠。
每一次的沉睡就是他修炼功法,凝实血肉,重塑身躯以及找回记忆的关键。
他说的轻松,可她确实明白,祭炼一件从未有人成功占为己有的上古神物有多不容易,更何况是化去这件神物本身的灵力用来凝结自己的躯体?
留景消散重新化为冰极珠,以及顾浔重生后突然的冰封,就是因为没有掌控好冰极珠之力被反噬。
眼下他这快要冰封的样子是为何?难道是方才的动静太大,&nbp;&nbp;破坏了他的功法运行?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云泠知道雷劫是躲不掉的,可若是自己不急着找出路,又砸碎巨蛇的天灵盖,是否顾浔的雷劫还能晚一些才会到来?
可世上哪有后悔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