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牙儿看了一眼言灼朗：“再多嘴一句，就滚出院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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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言灼朗知道蛮牙儿已经动怒，不敢再插嘴。<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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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弟别怪这位好汉，他记恨我，实属应当，那一日若不是我，你们不会被官爷捉住。”<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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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没有怪你。”蛮牙儿说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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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弟宽宏大量，不记恨我，但我六子确实对不住你。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的道理，我懂。”<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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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饿了。”蛮牙儿听到六子的话，却说了这么一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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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子说道：“小师弟别着急，你先坐下等一会，估摸着得费点功夫。”<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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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院子里只有一人，我觉得挺好。”<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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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弟这么想？”<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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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时候我在时，天天看到碍眼的人，就忍不住想杀人。忍了半年，终于没忍住。可杀李无当的时候，我又觉得无聊的很，他连我一招都挡不了，而且杀他那样的人，脏了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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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小师弟武艺高强。李无当虽说人不怎么样，可也上过战场，杀过蛮子。实实在在的金刚武夫。我那时见小师弟瘦弱不堪，还怕你干不来粗活，就想着多照应你一下。只是没想到，小师弟的武功这么高。”<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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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进门时，确实只会一些拳脚功夫罢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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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小师弟天赋异禀。”六子说着，已经将鸡毛拔干净，走出柴房，不一会柴房中就飘出炊烟。<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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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牙儿坐在院子中，六子则一会跑进厨房，一会又跑出来，忙的不亦乐乎。<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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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快要晌午，六子从柴房中端出几盘菜：“小师弟，别坐着了，已经炒好了，一荤一素一汤。”<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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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牙儿点点头，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就着馒头吃了起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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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子盛了一碗汤对言灼朗说道：“这位好汉，别光站着，一起吃啊，这些饭菜够咱们三人吃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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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言灼朗只是冷哼一声。<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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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没什么味道。”蛮牙儿说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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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子夹了几筷子菜，尝了尝：“也不知小师弟口味这么重，我放的盐有点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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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牙儿摇摇头：“知道我觉得什么配馒头最好吃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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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弟快说，我去给你做。”<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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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牙儿说道：“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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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子看着蛮牙儿沉默不语。<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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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血，带着热气的血。那滋味确实不一般，吃过带血馒头以后，再吃其他的，就没什么味道了。”蛮牙儿拿着一个馒头，伸到六子面前：“不知道带血馒头，你能做得出来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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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子站起身，走了出去，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个血馒头，而他的手臂，鲜血直流：“小师弟，这是你要的血馒头。”<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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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牙儿走了过去，拿着那个馒头，咬了一口：“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一个魔头？”<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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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子脸色苍白，强忍着痛，说道：“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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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你怎么想都无所谓。我今天来只是想看看你现在过得如何？这么一看，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好。不用我说，我想你也已经知道我杀了多少人，看你今天的样子，估计也以为我是来杀你的吧？”蛮牙儿看着六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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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子点点头。<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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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牙儿又咬了一口馒头：“那可能让你失望了。我今日并不打算杀你。馒头也吃过了，我该走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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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蛮牙儿带着言灼朗走出了门。<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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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子看着蛮牙儿的背影，问道：“为什么不杀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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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那晚的两个馒头，我留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