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曾经便是因为年轻气盛,跟你师祖怄气,跑到江湖上混迹多年。虽然为师也不争虚名,不做什么侠义之举,最终还是被俗尘缠身,落得一身的亏欠。你师祖比为师强。虽然嘴上说将为师逐出师门,可在危难之际,一生闲云野鹤的你师祖,竟为师父杀人,破了道心,一世苦修毁于一旦。不是你师祖不让为师回龙虎山,而是为师没有脸面再回龙虎山。不通啊,师父虽叫你不通,其实你样样通达,越是通达便与这烦乱的俗世格格不入,可修道哪能只修经书,不修世事?说你通了一半,是因为你终于有了俗心,可是一旦俗心参不透,最终可是身入泥沼,做了俗人,这道还和你有何关系?”
玄通站起身,走到三清观门前,此时不通已经翻过了山头,正在向前走去。
“这一去,还能回吗?你师兄出事之时,为师怎忍心不出手?可是当年见到师祖因为为师失去道行,却整日如往常一样,看到为师便笑呵呵地叫我给他捶背。我看着他老人家,心中不忍。你师祖临终前唯一的嘱托便是让为师修出个道果金丹来,也不负龙虎山各位先祖。若是当年为师出手,便会与你师祖一样。为师没有尽做师父的本分,你师兄死的不明不白,那个臭小子还敢上山责斥老夫?哼,毛头小子,若不是看着是自己的徒孙,早就给他点颜色瞧瞧。”
玄通看着头顶乌云,眉头一皱,大袖向空中一挥,乌云消散“话是这样说,可道禅那孩子心中也苦,为师自然知晓。可……这般说来,那帮和尚确实比咱们这帮修道的强,一颗佛陀舍利说送人便送人。”
孤山黑观,玄通身形佝偻,他嗤笑一声“难道老夫真的老了吗?”
玄通忘了一眼漆黑的夜空,说道“既然你心意已决,师父不能为你做什么,那便给你一轮明月,让你前路好行。”
而在龙虎山上,广月与长溪正在对弈。长溪仍然是全神贯注,双眼死死盯在棋盘上,而广月抬头看向夜空,微微一笑“师祖他老人家肯定又是生气喽。”
长溪抬头朝头顶的明月匆匆一瞥“师祖生气时可不会有闲情雅致看月亮,想必是小师叔下山了。”
广月看向盯着棋盘的子期,哈哈一笑“为何这样说?”
“对弈,对弈。现在可是到了中盘,哪还有闲心想那些。”
广月呵呵一笑,自己这个长溪师弟果然比自己有道心。
松照却推门而入,看向自己两位师兄,说道“师父让咱们去看看师祖。”
“可说了何事?”广月问道。
“没有,但是师父的脸色可不大好,我说自己不愿去,师父他老人家还把我骂了一通。”
长溪一摆手“他们长辈们的事,咱们插手做什么?师祖他老人家不知为何,道心不稳,师父他又什么都不说。平日一有何事便让咱们跑腿。师祖师父的事,哪有下棋重要?”
松照嘿嘿一笑,一想,是这么个道理,打算退出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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