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咱们就这么闯进去?怎么也是朝廷命官的府邸,是不是会遭人非议?”宇文修骑着马,跟在吕法一身旁。
吕法一呵呵一笑“修儿啊,我前些日子让你写了不少东西,你难道不知是何物吗?”
“知道的,虽然伯父交给我的东西,侄儿不擅长写,但好歹读过史,也知道该如何下笔。”
“哈哈哈,一些谋反的书信罢了,当然是如何重如何写。”吕法一笑道,仿佛这种事,他已经习以为常。
“伯父,为何一定得是谋反的大罪?如今天下太平,说他谋反可没几人相信。”
“修儿啊,你还是年轻。有些时候,不在于到底有没有人相信,而在于你有没有证据,只要证据足够,就算死人也能说活。况且既然是替陛下杀人呢,留他一命,还怎么叫杀人?”
宇文修笑着点点头,也不栽说话。
这就是官场吗?血腥,只要坐在龙椅之上的那个人想要你死,你无论如何都活不下去。什么法纪朝纲,怕也只有那些未出茅庐的书生们会信。
吕法一见宇文修不说话,面色一肃“修儿,你可觉得我用此种方法,有些下作?”
“伯父,侄儿不觉得。”
“当真不觉得?”
“嗯。虽然我没做过官,但我在家中帮做生意。想着生意场与官场有些相似之处。你比如这一趟。”
“哦?怎么说?”
“有些时候,做生意并不是价格公道,就有人来跟你买卖。这种时候,不想些别的法子,好货也得砸在手里,那么生意也就赔了。”
“是这个道理,不过生意人最讲究买卖,这种事做多了,也不是长久之计。”
宇文修笑道“恰恰相反,伯父以为小手段不能用的太多,但生意场上,往往便是小手段才能赚大钱。咱们这次去,可不就想用小手段捕大鱼的?”
“嗯。”
“伯父是不是觉得之侄儿说的不对?”
吕法一摇摇头,然后说道“不是我觉得你说的不对,而是觉得自己可笑。”
“伯父为何这般说?”
“在我没做官之前,我可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做这些事。”
“不是伯父一人没想到,谁都想不到。”
“我以为,做官,本就是为圣上分忧,为百姓立命。最多便是政见不合。可这么多年,要说政见不合的时候还真没几次。反倒是因为别的事,与其他官员结下仇怨。有的时候是因为喝花酒,点了同一个歌姬;有时候是因为谁写的诗更好些,有的时候啊,仅仅只是看对方不顺眼。”
宇文修在一旁静静听着。
“你听听,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们,跟村妇有何区别?”
“伯父,区别可大了去了。”
“说来听听。”
“村妇不和,只是两家两户的事,无非吵几句,骂几句。问候一下爹娘,咒几嘴祖宗。可能影响他人,又岂会影响天下?”
“那倒不会。”
“可朝廷命官,尤其是这京城内的这些人,他们不和,则会影响国家法纪朝纲。坏的是天下。”宇文修面带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