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老头,你的手艺可不怎样啊,要不小爷再给你些银子,你再试试?”李道禅拎了拎手中刀鞘,嘴角一勾,对着鲁尺规说道。
黄鸢双手背后,也伸着头上下打量着那把刀鞘,虽然她也不懂,可也知道鲁尺规这些日子有多用心。
“道禅,爷爷真的上心了,而且我觉得还是不错的。”
李道禅将屠狗刀插进刀鞘中,嘿嘿一笑“我就是嘴上说说罢了,毕竟是不要钱的东西。多谢了,鲁老头!”
“哼,若不是丫头求我老夫,你以为我会闲着无事,给你做刀鞘?”
“话别那么说嘛,鲁老头,怎么说小爷也帮了你们鲁氏一族不小的忙,你给小爷打造一把刀鞘也算不得什么。”
“算不得什么?小子,给别人做事,老夫乐意之至,但是给你,老夫就是在浪费功夫。”
“算啦,算啦,小爷不跟你一般见识,咱懂得什么叫做敬老。”
“敬老?赶快滚蛋,不要在老夫面前晃荡。”
“得嘞。您老好好休息。”李道禅笑着走出了屋。
而黄鸢则跟在他的身后,二人边走边聊。李道禅扛着屠狗“小七,再过几日我要走了。”
“嗯。”黄鸢这次并没有阻拦李道禅,也没有任何悲伤之色。
“这次你为何不拦着我?”
“拦也拦不住,你总是有想做的事。虽然你不肯说,但我也明白,这些事对你很重要。”
李道禅抬头望天“原本我以为很重要,现在却说不清喽。”
“说不清那就不说,有些事总是说不清的,况且,你做事很少会想。所以,想做便去做,想的事情交给我便好。”
“天好蓝啊……”李道禅长叹一声。
“在浮空城,天大多是这样子。”
“是啊,浮空城远离俗尘,常年如此,亦如鲁氏一族,生活平安喜乐,无人打扰。”
“可族人也有不少人想去山下看看,若不是有祖训,还有族老们不答应,早就有人离开了。”
李道禅嘿嘿一笑“身在福中不知福可就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起一个和尚跟我讲过的一个故事。”
“你不是厌烦和尚?怎么还会记住和尚说的话?”
“哦,那个和尚欠了我银子,所以我肯定记得住他说什么,如何也忘不掉他,否则银子可就要不回来了。”
“你说这话,我信。”黄鸢抿着嘴直笑。
李道禅说道“咱们还是说故事,他说原来有个国叫做金蛇国。”
“金蛇国?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名字?”
李道禅翻了一个白眼“我说小七,都说了这是一个故事,不要在这些小事上计较。”
“嗯嗯,我知道了,你继续讲吧。”
“金蛇国一向紧锁国门,从不与别国交往。久而久之,世间盛传,金蛇国内遍地黄金,不少人想进去,发一笔横财。而他们殊不知,金蛇国内,其实什么都没有。就连金蛇国国主也与常人无异。”
“嗯嗯。”
“不仅如此,金蛇国极为贫穷,纷纷想逃离金蛇国,可国主又不开国门,谁也出不去。就这样,里面的人想出来,外面的人想进去。”
“还真是一群糊涂的人。”
“他们可不糊涂。”
“要是他们不糊涂,又如何看不清事情真相,拼命要去比自己生活之地更差的地方?”
“这就是禅机所在。世人皆自作聪明。只是如此也就罢了,无非多了些痴人说梦的人,但越是聪明之人,越是贪心,从不知何谓知足。”
“是这么个道理。”
“那是当然,虽然当时那个和尚跟我讲了这个故事,小爷权当没听见,毕竟一个和尚跟我说这些,无非是要劝小爷他的佛。不过听了你刚才说的,用来说法倒也贴切。”
“这么一说,确实跟浮空城挺像的。”黄鸢点点头。
“唉,我也就只会嘴皮上说说罢了,看不惯,却也改变不了什么。”
“有许多人看也看不清呢,要不然为何说浑浑噩噩呢?”
“世人皆醉我独醒,哈哈哈,说得何其潇洒。可若真的独醒于世,那可不是一件什么值得高兴之事。这与弃皎洁于污泥之中有何异处?”
“可人人皆是如此,行于污浊而寻清明。这世间若真没了恶,便也找不到善。”
李道禅嗤笑一声“哈哈哈,果然说得再多也是无用,不说啦,不说啦。”
“你们说什么呢!”张余笙不知从何处跳了出来,脸上挂着难以掩饰的喜悦。
李道禅于黄鸢一眼便瞧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