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您老放心,我就是出个远门,说不定没几日就回来了。”苟理一脸陪笑,端着茶杯送到凉景义的面前。
“你想去哪,不用跟我说,只要不为非作歹,惹了麻烦回来就好。”凉景义还是那副严肃面容,不过还是接过苟理送到面前的茶。
“瞧您老说的,我哪有那个胆子啊,你也知道我,平日里也就嘴厉害点,真要遇到什么事,肯定拔腿就跑,惹事,我是不会干的。”
“避事不是怕事,遇见麻烦事,跑了不丢人。如果不自量力,明知不可为而为,那才会沦为笑柄。”
“是是是,您老的话我记住了。那我走了啊。”
凉景义却叫住苟理“慢着,既然是要出远门,身上得有个盘缠,所谓穷家富路,遇事可以跑,要是没了银子,跑也跑不掉。”
此话一出,苟理绕着头,呵呵呵几声,说不出的尴尬。要说苟理身上有钱?那才是见了鬼,平日里做了学徒,能给点银子,那也是掌柜的发了善心。可善心这东西又不是路边的枯草,割了一茬还能再长一茬,那是用了一分少一分。
不过好在酒庄包吃包住,所以苟理平日里没钱也不放在心上。况且,正因为掌柜的给不了几个钱,在酒庄喝酒从不收银子,这也倒成了好事。
“师父,出个门,又不是游山玩水,不需要什么银子。”
“你说不要就不要?出了门可不像在酒庄,没钱,想要住店吃饭,比登天都难。”
“可掌柜的平日里给的银子就那么少,我又不是其他伙计,是一个长工,还是学徒呢。”
凉景义将茶杯放了下来,从袖子中掏出一个钱袋子“虽然咱们行有行规,做学徒的不出师,没有工钱可拿。但我毕竟是你师父,不能亏待了你,这些银子你带在身上。”
“师父,我哪能要您的银子,您快收好。”
“我都拿出来,怎么还有收回来的道理?”凉景义瞪了苟理一眼。
苟理说道“不是,师父,这银子我真不能要。”
“行啦,这些银子也不是我白给你的。虽然掌柜的没有工钱给你,但你也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虽说没有出师,但你的手艺比酒庄内的其他伙计不知好上多少,平日里你也出了不少力。所以,你平时上工,我都给你记着呢,这便是从我工钱里拿出的属于你的那份。”
听到凉景义这么一说,苟理微微一愣,伸手接过钱袋子,良久不说话。
“怎么不言语,难道嫌少不成?”
苟理摇摇头,说道“师父,您待我是真的好。”
“少在这里跟我溜须拍马,我给你这份银子,可不是什么待你好,而是凭良心做事罢了。这些呢,还不是你所有的工钱,我暂且就给你这么多,怕全部给你,你路上花光了。”
“这些就已经够了。”苟理连忙说道。
凉景义点点头“我也没什么可交代的了,你走吧。”
苟理抬起头看向凉景义,说道“师父,您老放心,我就是出个门,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会平平安安回来待在您身边。”
“平平安安是正理,不过可不是为了待我身边,我不用你陪着。”
苟理跪在地上,给凉景义磕了一个响头“师父,我不在的日子里,您多保重。”
说罢,起身便走,头也不回。
凉景义看着苟理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希望祖师爷保佑,让这傻徒弟平安归来。”
广知南在酒庄内等了半天,见苟理终于从凉景义的房中出来,打趣道“我还以为你不打算走了呢。”
“想走不想走,容得了我吗?”苟理看着广知南,问道。
广知南一耸肩“貌似不成。”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可说的?走吧。”
看到苟理申请严肃,广知南知道他这是心情不好,所以也不再说什么。跟在苟理身后,悠哉走着。
“对了,既然要出门,你也不收拾一下行囊?不会以为这跟你去城里送个酒那般简单吧。”
“我又不是什么阔绰的富家子弟,可没有那么多东西要拿。”
“可不要嫌我啰嗦,最起码带几件换洗的衣物也好。不然到时候,连个衣服都没有,岂不是太寒酸了。”
苟理突然停了下来,转身看向广知南。
“怎么不走了?”广知南虽不知苟理是什么意思,不过他也懒得多想。
“帮我之人,当真说只要我出手杀了他想要杀之人,就能两清?”
苟理双眼一眯“好像是这么说的。不过怎么又想起这样的老生常谈,我之前跟你说过,这件事没得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