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禅缓缓睁开眼睛。蓝姑娘趴在他的胸口之上。而陈尽仇与一刀则趴在桌子上。
他小心翼翼将蓝姑娘放到床上,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今夜注定无眠,窗外还有来往行人。
此处不是客栈,乃是一家点心铺子,而着铺子便是蓝姑娘家所开。李道禅趴在窗边,百无聊赖,正巧,一刀的手边有一壶酒,李道禅笑着拿在手中,尝了一口,靠在窗边。不知赏月还是赏人。
与薛自庸喝了不少酒,但以他的酒量,微醺罢了。不过二人话已说完,酒也喝了尽兴,自然便是分别之时。
只是几年未见,李道禅却做不到当年那般潇洒,挥手便别离。李道禅想着,无奈一笑,仰头喝了一口酒。
一刀嘴里嘟嘟囔囔,不知又做了什么梦。李道禅回头看了一眼,微微一笑。
“不知现在薛先生到了哪?”李道禅自言自语。
再见薛自庸,虽然人还未变,但李道禅却有物是人非之感,反倒少了几分亲切。就如同他却没有将自己的事说给薛自庸一般。薛自庸也有事未曾告诉他。二人心照不宣,也不问,也不猜。
来到此处,李道禅确实没有想到。原想着陈尽仇与一刀会将他带到镇子外,风餐露宿一晚。可蓝姑娘却执意将他们带回自己的家中。
陈尽仇怕是不想酒醉的李道禅露宿街头,所以才答应蓝姑娘。可又担心蓝姑娘心怀不轨,一直不敢离开他半步,就算到了此处,也不愿跟一刀去另外的房间去歇息。
“蓝姑娘,好梦留人醉,不来俗尘寻,既然有梦,为何不多睡一会?”李道禅笑着说道。
蓝姑娘伸了一个懒腰,揉了揉双眼“奴家已经睡了许久,倒是公子为何不睡?”
“本是人间沦落客,再梦也无乡。”李道禅的脸映照在冷月之下。
“公子不仅武功高强,说话也是出口成章。”
李道禅笑道“我会的这些不过是从别人那里嫖来的罢了。要说墨水,大概也就尝过鲜,可没有吃多少。再多说,也说不出什么了。”
“公子说这些便够了。言多不如人在,情多不如爱深。”蓝姑娘想必读过不少书,不像那些未曾识字的女子。
“月下谈情,哈哈哈,小爷果然不擅长。”李道禅不想再说,今晚他可无心风月。
“那公子喝酒可要人陪?”
李道禅一挑眉“姑娘会喝酒?”
“跟公子比起来,奴家的酒量可不行。但陪公子喝两杯,奴家尚可。”
李道禅一听有人可以陪酒,心中一乐,提起酒壶一晃,酒却没了。
“公子莫急,镇上酒馆家的掌柜,酿酒的功夫着实不怎么样。平日也吝啬,卖酒总是缺斤少两,所以啊,镇上可没几人去他那里买酒喝。若不是有外乡人经过小镇,他那家酒馆早就开不下去了。也真是难为公子了,要到他那里做肥羊。”
蓝姑娘出了房门,不多时从外面抱进来一个酒坛。酒坛上已有落灰,看来搁置了许久。蓝姑娘轻轻一吹,然后撕开酒封,李道禅鼻子一闻,便知道这是好酒。
“这酒从哪里弄来的?”李道禅走了过去,急忙问道。
“公子放心,这酒是我爷爷的,喝了不会有事。”
李道禅一摆手“这话说的着实见外了。既然有好酒,小爷多谢姑娘美意还来不及呢,又怎会猜疑姑娘。”
李道禅迫不及待,可毕竟白喝别人家的酒,又不能太过急切“对了,为何不见你家中之人?难道这铺子只有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