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客栈出来的陈秀儿,心中不禁牵挂起古云来。平日里她做的都是悄无声息杀人之事,极少要与他人交谈。所以本就不善言辞,今日见到余井水,虽来时忐忑,走时心中却洒脱。原本还担心余井水认出她的身份,怕余井水心生芥蒂,一怒之下拆散她与古云二人,现在竟然全都成了杞人之忧。
“师父说得对,我走时是应该买些东西带上,到时候古云哥闻起来,也好说辞。”陈秀儿自言自语。
想到此处,她这才想起余井水说她撒的谎有些蹩脚。可陈秀儿翻来覆去想了好几遍,没什么不妥之处。这大概便是陈秀儿,若是等她能想通,那么古云也该想明白了。
“先不说这些,最后一封信要交给龙老怪,可龙老怪并不在盘古城,遮盖如何是好?”陈秀儿望向远处的听风楼,正在盘算如何处置袖中的那封信。
按照李无二的性子,既然信上写了龙老怪的名字,那便是要交给龙老怪的。可眼下若是要去找龙老怪,又不知得花费多久,况且,龙老怪的大寿将至,就算陈秀儿不去找他,龙老怪也自会回来。
与其费事,不如直接将信交给听风楼之人。
陈秀儿这般想着,再向西边望去,日暮西陲。看来时机也刚刚好。
而再听风楼内,有一位红衣姑娘,手里拿着一本书,百无聊赖。翻看几页,就要望向远处,丝毫没有将心思放在书上。
“师父他老人家也不在。本想回家看望父亲母亲来着,可师父竟然不准。丢给我这么武功典籍,什么时候才能看完?”
嘴中抱怨的红衣姑娘,正是落晴。
她将书放在桌子上,走到一旁的架子前,目光落在一把木剑之上。这把木剑卖相可不怎么样,与其它同在架子上的兵器比起来,实在是令人瞧不上。
可落晴伸手将那把木剑拿在手中,回到习案旁坐了下来。用一块上好的丝巾,小心翼翼擦拭着木剑。一边擦着,时不时露出窃笑,也不知想到了何事。
“你说你啊,多有福气。就是破木头一块,本小姐日日这般伺候着你。再瞧瞧那些兵器,可都是大有来头的。可本小姐看都不看它们一眼,你说你是不是应该偷着乐?”
落晴捧着那把木剑,细细端详。
“不仅是我稀罕你,连大哥也这么宝贝你,这又是为何?我是因为大哥,呐大哥又是因为谁?”落晴这么想着,突然想到什么,她心中一紧,赶忙摇头“绝对不是。大哥可不是因为什么人才稀罕你这块破木头的,一定是的。”
自言自语说情话,不见君子迎朝来。
忽有一阵清风,灯烛飘摇几下,却见到楼上有黑影。落晴已经不是原来的小姑娘,如今有功夫在身,见识不同以往。
落晴头也为抬,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手腕一抖,匕首刺向黑影。
黑影一抬手,便将匕首夹住。
“你是何人?”落晴声音淡淡,没有一丝惊慌。
可黑影却未曾开口。
“看来你找的不是本小姐,不过既然撞到我这里来了,总得要有个交代。”
“我要找的人,原本就不在这里。”
“那就有些意思了,既然你要找的人不在此处,为何还要来此处?”
“找人是为了送信。人不在,信可以送。”
落晴站起身,拿着木剑走到架子旁“既然是送信的,将信放下,告诉本小姐要送给何人,你便可以走了。”
“你又是何人?”黑影问道。
“既然是楼外人,就不用问楼内人了吧?”
“听风楼何时有了一个姑娘?信只有一封,收信的也只能有一人。若是给了你,你弄丢了怎又当如何?”
“在这听风楼内,没人能问本小姐如何,所以,你尽管将信放下,告诉我姓名,其他的不用你管。”
“好。”烛光又闪,一封信落在习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