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法一继续说道“他们一定是看到朝廷大臣们皆反对陛下派李道禅前去平定北蛮,所以才打算沆瀣一气。不过他们这些小官,平日里也只敢做些偷偷摸摸之举。现在陛下却不给那人一兵一马,这在他们眼中看来,陛下的意思便是让他无法取胜。所以才打算拍圣上的马屁。”
吕法一所说,与宇文修心中所想一般无二。
“侄儿倒是不担心此事,只是他们倒行逆施,日后定是麻烦。”
吕法一点点头“所以这些人不过是阿谀奉承之辈。纵然是科举出身的读书人,但他们早就将圣贤之道抛之脑后。现在的他们,跟那些商人没有分别,只要价钱公道,没有他们不愿做之事。”
“圣人也说过,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来皆为利往。所以他们倒也是应了圣人之言,不愧是圣人门生。”宇文修言语中尽是嘲讽。
而吕法一哈哈一笑,说动“修儿,你倒是说的极为有理。”
“伯父只当侄儿适才所言是笑谈便是。但侄儿前来是问伯父一些事情。”
“有何事,尽管问便是。”
宇文修这才说道“伯父,您身为刑部尚书,又在朝中做官多年,自然有不少那些人的把柄。侄儿想,若是伯父将一些告诉我,那么想必一定可以让户部那些人安分一些。”
“既然北蛮都已经攻破雁北关,这些人还在为自己谋利,不将天下百姓放在心上,那么便将他们的乌纱摘了去便是。”
吕法一虽然只是刑部尚书,但这些年李元长让他紧握大权。不然吕法一这种人在京城为官这么多年竟然丝毫无事?
不是其他人没有对付吕法一的心思,只是他们晓得,吕法一只是封了宫中那个看似不问朝政的李元长的意思。
所以就算是戊子念,也不愿招惹吕法一。
此外,吕法一此人洁身自好,从来不贪赃枉法,就算他人想要陷害吕法一又谈何容易?若无铁证,让吕法一无从辩驳,那么只会适得其反,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所以,只是摘去户部几个堂堂死拼官员的乌纱,对于吕法一来说绝非难事。
可宇文修却摇摇头,说道“侄儿只想让他们听话,至于他们的乌纱还是暂且留着,等到日后侄儿找到了其他人选顶替之,再摘去他们乌纱也不迟。不然的话,现在战事吃紧,怕是真的无人可用了。”
“嗯,你说的极是。虽然他们都是一群小人,不过毕竟他们在户部做官如此多年,熟于户部事务,将他们的乌纱摘了,确实有些麻烦。”吕法一点点头。
“不过伯父说的也对,就是大夫也得对症下药,所以还是要杀鸡儆猴。”宇文修淡淡说道。
吕法一点点头“按照你的意思办吧,你要的那些人的贪赃枉法的把柄,我自会派人给你送去。”
“多谢伯父。”
吕法一沉吟一声,看向宇文修,说道“修儿啊,家中如何?”
吕法一问的宇文修是家中如何,但他绝非此意。虽然吕法一不知宇文无敌作何打算,但他却知宇文无敌一定在谋划何事。
而宇文修微微一笑“多谢伯父挂念,家中一切安好。”
至于宇文家做了何事,那要等宇文无敌告诉吕法一,不然宇文修时不会谈及此事。
二人话说至此,便不必多言了,所以,宇文修站起身,说道“侄儿便不打扰伯父了,先告退。”
等到宇文修走后,吕法一沉默良久,自言自语道“陛下派人给我下的这道圣旨,意味深长啊。”
说着他从一侧拿出一道圣旨。李元长派人特地派人前来,送给他的圣旨之中,只是告诉他一件事,却未曾交代他去做。
不是他事,正是宇文家。李元长告诉吕法一,宇文家犯了大罪。这件事让他莫要过问。
虽然吕法一未曾想过他与宇文家之间的交情瞒着李元长,但李元长让他不要插手,可见宇文家所做之事,在李元长看来,不可轻饶。
既然李元长告诉他此事,便不怕他告诉宇文家。亦或是说,李元长让他不得告诉宇文家。这不仅仅是对宇文家的敲打,更是对他吕法一的敲打。
吕法一将圣旨收了起来,已经无心手中之事,他站起身,走到门前。伴君如伴虎,此话说的一点没错。
现如今,他吕法一身为人臣,虽然适才对于户部那些朝廷官员,颇为不屑。但他吕法一忠义不能两全,也有愧对他人之时。
而如今就是如此,他只能尽人臣之责,顾不上与宇文无敌之间的情谊。
吕法一抬头望了一眼晴空,转身回屋,心有愧疚不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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