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老,为何愁眉苦脸?”
夜不阑自从戊子念面圣以来,夜不阑便日日如此,李元长看在眼中,自然晓得夜不阑为何如此,但李元长却未曾将此事放在心上。
“陛下,老奴以为,有些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夜不阑说的自然是李承宗之事。
“断为何意,不断为何意?”
“断自然是杀人治罪,不断便是优柔寡断。”夜不阑声音冰寒。
对于何怀柔,夜不阑早就便心中不满,他宫中如此多年,虽然不知李承宗之事,不过何怀柔跟慕剑清二人又怎能逃得过夜不阑的耳目?
在夜不阑看来,此二人算是祸乱后宫,更是欺君罔上。但就此二罪,便应该将何怀柔打入冷宫,将慕剑清斩首示众。
可夜不阑每每对李元长谈及此事,李元长皆是不以为意,权当让夜不阑发几句牢骚罢了。
虽然何怀柔贵为皇后,乃是与李元长结发之人,不过李元长与何怀柔多年相敬如宾,但二者心却背道而驰。
李元长这么多年,心中只有一个女子,那便是李道禅生母,韩露语。而何怀柔当年进宫之时,也想着跟李元长如那民间的夫妻一般,夫唱妇随,举案齐眉。可李元长对何怀柔一向是冷漠至极,何怀柔就算有三千柔情,也早就化作春日中的柳絮,随风飘散。
所以,李元长从未曾怪过何怀柔,既然他先无情,又岂能怪别人无意?至于李承宗,李元长自然未曾亲近过半分。
虽然那时李元长与夜不阑全都当李承宗便是李元长之子,可李元长心死多年,有哪里有什么父子温情留给李承宗?
人心皆是暖热的,若是没人来暖,人心早晚会散掉罢了。
“夜老真的以为朕惩处了皇后,便是一件好事?”李元长问道。
“老奴从没想过什么好坏,但陛下乃是陛下,陛下有自己该有的威严,更要顾着皇家的威严。难道陛下真的要装作看不见,让皇后胡作非为!”
夜不阑气急败坏,当年因为李元长的身份,夜不阑便对他颇有芥蒂,更何况知晓李承宗的身份?
戊子念乃是一个老狐狸,若是没有真凭实据,又岂敢在此事之上做文章?他既然敢来见李元长,有说有人可以作证,那么,这件事十之便是真的。
夜不阑可不管何怀柔是因李元长的冷落,还是因为心中的愤恨,既然身为皇后,便是要母仪天下。
而李元长所说的那些儿女情长,夜不阑乃是一个太监,从未有过,也从不放在心上。
“真是如此,朕便听夜老的。”李元长淡淡说道。
他这般说来,不是因为夜不阑激愤不已,更不是听信了夜不阑所说的大义,而是因为李元长心中惦记着另一个人,自然便是李道禅。
李元长当年许韩露语,一世情长,就算偌大的江山放在他的面前,他也无动于衷。而这份情并未虽韩露语而死,反而是越发的浓醇。
李元长打算将皇位传给李道禅,就算李道禅不要,他也要为李道禅所想。既然李承宗不是他李元长亲生。
那么为了龙位,何怀柔定不会放过李道禅,就算李道禅现在站在她的面前告诉其无意皇位,何怀柔也不信。
若是这般,倒是真的该做些事来,以此为李道禅护一个周全。
“陛下打算如何做?”夜不阑虽然听到李元长答应,但仍是不放心,若是李元长仅仅是惩戒一番,那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