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剑网即将完成包裹之际,她快速的将八方风雨的剑招按照此前萧藏枫的指点在脑海中走了一遍,剑随心动,手中剑尖一挑,左指剑诀递出,剑尖平推而出,剑影一闪,四散而开,忽又随风回旋,按照心里所记的一招一式,剑法使出之时,她只觉自己已经融入到了剑法里,连她自己都分不清哪里是她,哪里不是她,只是觉得自己明明在这里,转瞬之间又到了那里,以至于到处都是她。
炫目的剑光四散而出,只听得铛铛铛数声清脆之声响起,紧接着又有几声惨叫声响起,等她停下身形时,才发现就那刚才进攻她的八人已经倒飞了出去,每人都被斩下了右手,倒在地上痛呼不止,而他们刚才手中所握的剑已经断成了无数小节,撒了一地。
剩下的黑衣人一见这种情况,连忙弃下自己的同伴,仓皇离去。
凌汐池没有追,只是走到那受了伤不能动弹的几人面前,问道“你们,是那个复仇联盟的人吗?”
然而没有人回答她,那些人只是看着她,忽地眼球一阵暴涨,便有黑血顺着他们的七窍流了出来,这些人竟然全都服毒自尽。
这时她身后传来了急促的呼吸声,凌汐池扭头看去,只见冰冽定定的看着她,身上脸上全是鲜血,看起来狼狈无比,凌汐池也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不知名的情愫涌上心头,连她也分不清是感动是害怕抑或是其它什么。
清风微摇,细雨飘洒,称得这寒秋越发萧瑟了。
冰冽的喘息声越来越重,腿一软跪倒在地上,她连忙扔下手中的剑扑过去扶起了他,惊声道“冰冽,你怎么了?”
冰冽一抹脸上的鲜血,反手抓住她的手,声音有些嘶哑“你,你怎么会来。”
凌汐池看着他背后的伤口,眼泪终于落了出来“我怎么能不来呢?冰冽你是不是傻呀,你为什么要约他们见面呀,你为什么不躲呢?你是不是觉得你这样很英雄气概。”
冰冽没有回答她,只是看着她,眼神中似有痛苦神色“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怎么会来。”
凌汐池又气又心痛,忍不住怒骂“你管我为什么会来,我不来你这个笨蛋就死了,他们砍你,你都不知道躲的吗?”
冰冽不再说话了,闷葫芦的性子一点都没改。
凌汐池吃力的将他扶起,看着他背后不停往外涌血的伤口,连忙伸手替他按住,急声道“你受伤了,我先带你去包扎。”
冰冽嘴角勾起一抹笑,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这点小伤不碍事的,你快回去吧,今天来的这几个人只是复仇联盟的小喽罗,万一他们去而复返再带人来,仅凭我们俩绝不是他们的对手,我可不能让你陷入险境。”
凌汐池心中大恸,再也忍不住了,一把甩开了他,气得跳脚“你这个笨蛋!你以为你一力承担下风满楼的所有事情,我就会感激你了吗?一人做事一人当,风满楼的事我有我该承担的那一部分责任,不需要你把它全部都算在自己头上,你若因此丧命,让我一辈子都不得心安的话,我以后做了鬼到了阴间也不会放过你。”
眼见冰冽被她甩得踉跄了几步,就要跌倒,凌汐池连忙又扶住了他,却被他猛然一把纳入怀里,冰冽的声音中带着沉痛“傻丫头,那些人本就是我杀的,与你有何关系,我不知道他们为何要将这些事情全部算在你身上,但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不该这么傻,不该来的……”
靠在他湿漉漉的胸膛上,凌汐池的心不停的挣扎着,矛盾着,最后都归于妥协,想要推开冰冽的手慢慢的垂了下来,不管是因为什么,此时此刻冰冽对她来讲真的很重要。
冰冽将她抱得更加的紧了,凌汐池突然想起了她和冰冽是如何一路走到了烈阳城的,那个时候的他们就像冰天雪地里两只一无所有的刺猬,伤人伤己,好像只有这样紧紧的抱着互相取暖才能继续活下去,那一点点可怜的温度成了他们赖以生存的宝物,以至于他们谁都不敢先放弃。
说到底,他们两个都曾是一无所有的人,没有家,没有亲人,有的只是无尽的仇杀和身不由己。
不,冰冽还有寒蓦忧。
一想到寒蓦忧,凌汐池连忙伸手推开了冰冽,轻声道“冰冽,我们回去吧,蓦忧还在家中等你,至于以后的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我们不死,再大的困难总是能面对的。”
冰冽和寒蓦忧住在城郊的听竹林,听竹林环境清幽,鲜少有人会来,一大片翠绿的幽竹掩映着两间小小的茅草屋,凌汐池扶着冰冽走在雨中的竹林里,听着秋雨穿林打叶,猛然生出片刻江湖之远的心境,只道若是能这样一直走下去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而这里的景致颇有些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的清幽意境。
寒蓦忧和芮儿已经焦急等在屋外,见她扶着冰冽回来,寒蓦忧急忙奔了上来,看着一身是血的冰冽,眼泪已经抢先流了出来,急声问道“阿冽哥哥,你还好吗?你怎么了,你受伤了?”
冰冽给予了寒蓦忧一个放心的笑意,道“蓦忧,一点小伤,不碍事的。”
凌汐池顾不上和寒蓦忧闲话家常,急道“蓦忧,快去将金创药找出来,冰冽现在需要包扎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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