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被她的尖叫声吓了一跳。
她猛地挣脱了侍女们的手,冲上去抓住了月弄寒,死死地攥着他的衣衫说道:“陛下,陛下,臣妾以后会听话的,你不要让那个女人回来好不好?臣妾知道陛下做梦都想着她,可臣妾对陛下的心和陛下是一样的,臣妾也……”
月弄寒这才扭头看着她,眼中的冷意让周围的空气都冷了几分。
秦青清看着他的眼神,剩下的话怎么也没有办法说出口,她有些手足无措的四下看了看,眼神中是一种说不出的茫然,惨白的脸上还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恐惧。
紧接着,她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将自己的双手抬到眼前看了看,看到上面沾着的血迹后,她的瞳孔惊恐地放大了无数倍,身剧烈地颤抖了起来,口中更是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不停地说道:“我做了什么?我做了什么?”
然后她看到了非烟手中的匕首,见到上面同样沾满了血迹,一边尖叫着一边说道:“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我是来找陛下的,陛下他……”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秦青清的精神状态是真的不太正常。
侍女们连忙上前控制住了她。
凌汐池觉得有些奇怪,缥无和风聆不是去替她诊治了吗?怎么秦青清跑来这里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他们都没出现。
就在这时,秦青清一下子甩开了一一个侍女,其他几个人拦她不住,她转过头,赤红的眼睛盯着凌汐池,好像一头野兽一样,一下子扑了过去。
萧惜惟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一只手已经抬了起来,一股真气凝在掌心中蓄势待发。
月弄寒眼疾手快地抓住了秦青清,将她的双手反剪在身后,厉喝道:“来人!”
立即有两名侍卫一路小跑着过来了,月弄寒伸手封住了秦青清身上的几处穴道,将她推给了侍女们,说道:“把夫人带下来,好生看管着。”
侍女们也都被吓傻了,直到这时才回过神来,连忙架着秦青清准备退下。
凌汐池也低声冲着非烟和非雾说道:“你们去看看侯爷和风姑娘在哪里?”
她的话音刚落,便见风聆扶着缥无从前面那道月洞门走了出来,缥无的脸色苍白,肩膀上还缠着绷带,像是伤得很严重,隐隐浸出了一大片血迹。
缥无看到了被侍女们架着的秦青清,连忙说道:“你们对她温柔点,她有身孕了!”
“什么?”秦青清的侍女惊叫了一声,架着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知所措。
听着缥无的话,所有人都呆住了,慕蓂牙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月弄寒也是愣了一下,连忙走上前去问道:“缥无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风聆看了秦青清一眼,冷哼了一声。
凌汐池和萧惜惟见状连忙也走了上去,萧惜惟问道:“师兄,你的伤是怎么回事?”
风聆道:“怎么回事,被那金贵的夫人伤的呗。”
缥无摆了摆手,说道:“此事怨我,本来我是准备去为秦夫人诊治的,可夫人许是受了惊吓的缘故,一见外人便会惊惧异常,人又烧得厉害,已经失了神智,是我执意要为她诊脉,让她误以为我是要伤害她,所以才……”
风聆接过了她的话茬,说道:“我看她就是故意拿匕首刺你的,要不是看在她是个孕妇的份上,我早就打她了,你也是,平时在我面前作威作福的,关键时刻连个弱女子的刀都躲不过去。”
缥无的手捏成拳头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谁能想到她在枕头下藏着匕首的。”
月弄寒这才扭头看着秦青清,看着她那苍白的脸庞,干裂的嘴唇以及脸上未干的泪痕,心中难得地生出了一抹愧疚以及一种连他都分不清是什么的奇异感觉。
他要做父亲了?
他看向了秦青清的侍女,说道:“你们平时是怎么照顾夫人了,怎么连夫人有孕了也不知?”
秦青清的贴身侍女连忙将秦青清交给了另一名侍女扶着,走到月弄寒面前跪了下来,哭着说道:“启禀陛下,是夫人不让大夫诊治的,这几日请来的大夫都被她赶走了,熬好的药也不喝,就盼望着陛下能来看她一眼,夫人说,陛下就是她的天,若是连陛下都不理她了,那她活着也没有意义了,眼看着她连着几日高烧不退,人也烧糊涂了,粥水都喝不下去,奴婢们看着,心里也是着急得很,求求陛下可怜夫人对您的一番真心,不要惩罚她。”
秦青清这时眼中也滚出了泪珠,月弄寒这才发现她穿着单薄的寝衣,连忙将自己的外衫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又解了她的穴道,将她横抱起来,对着萧惜惟说道:“今日之事,我会给你一个解释。”
说完,他抱着秦青清转身便走,边走边吩咐道:“再请一个大夫来。”
“是!”秦青清的侍女站了起来,抹了抹眼泪,兴奋地跑了出去。
秦青清痴痴地看着月弄寒,问道:“陛下这次还会离开臣妾吗?”
“不会!”月弄寒埋头看着她,说道:“孤会陪着你,直到你好起来。”
“陛下……”她哽咽了一声,说道:“我们有孩子了。”
“孤知道,这些日子委屈你了。”
直到月弄寒走远了,萧惜惟看向了缥无,问道:“你的伤?”
缥无说道:“疯丫头已经给我包扎过了,没什么大碍。”
萧惜惟这才点了点头,埋头看着凌汐池,说道:“我们也先回去吧。”
凌汐池嗯了一声,几人准备离去时,却看见慕蓂牙仍是站在那里,一双眼睛看着月弄寒他们离去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