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为了应证那位算命先生的话,据说那位肇事的司机在面对警察盘问的时候说他当时根本就没有看到地上有人,而且感觉当时就有一个声音一直在他耳边催促他快速开过去。”
“事情到了这一步,父亲的心里承受了太多,但我太小了,只有三岁,是他的亲儿子,如果现在放弃我就等于绝了我的生路,父亲舍不得,于是他变卖全部家产,带上我开始拜访全国各地知名的寺庙道观,请各类大师为我破解命理,但都失败了,那些真正有道行的大师们得出了相同的结论我是天煞孤星,纵有贵人相助也无法破解此孽缘。”
“父亲绝望了,他开始酗酒,每天都醉生梦死,但他没有打骂过我一次,可当时我真的很害怕,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家与别人的家相比是如此的不幸。因为我是天煞孤星,父亲怕祸及他人便把我锁在家里不让出去,可有时候看我太孤单便也带出去与他人玩耍,但祸事还是发生了。”
说道这里,韩雳看到李建成双眼中已布满泪花,韩雳无法想象家破人亡是何等的悲凉,但只听这等惨事便知眼前之人的心是如何的支离破碎。
“七岁那年,父亲变卖家产后已所剩无几,我们便搬离原来的小区,住到一处棚户区,在那里有个年龄相仿的小女孩经常与我一起玩耍,父亲虽然怕我将祸事带给他人,但他毕竟存了一份私心,看到我玩耍的十分快乐便有意放纵了我,可祸事还是来了。”李建成痛苦的回忆道“有一天我与小女孩一起到棚户区外的小溪边玩耍,突然间电闪雷鸣,平时宁静的小溪泛起了洪水,那个小女孩瞬间被洪水卷走,而我却安然无恙。那洪水在卷走小女孩后便恢复了宁静,溪边除了小女孩父母撕心裂肺的哭喊外,其他都与以往一样。”
“这件事发生后父亲彻底疯了,他无法原谅自己,更无法原谅他的儿子,那时我还小,根本不明白父亲的痛苦,可从周围人对我们父子的指指点点中我感受到了他们对我的嫌弃与恐惧。”
“八岁那年,我的人生发生了改变。有一天,在我们居住的棚户区来了一位云游而来的老和尚,在看到我的刹那,他停下了脚步,来到我家,请求父亲让他带走我,这时的父亲恨不得杀了我,但他依旧是我的父亲,怕我受到伤害,根本不相信这样一位老和尚的话。只是他们闭门夜谈一夜后父亲同意让和尚把我带走,他们说了什么我不知道,但从那天晚上起那个和尚便成了我的师傅。”
“看起来一切都将结束,可我忘了一个人,我的父亲,这个一出生便与我生活在一起的男人,这个与我因果纠缠最深的男人,一直以来灾难都没有发生在他身上,但他又怎么可能避得开天煞孤星的索命?”
“父亲与师傅相约三天后带我离开,这三天来父亲再也没有喝一口酒,他为我准备了离去要带的衣服,为我烧了最喜欢吃的菜,三天内他看着我时而笑,时而哭,时而又充满不舍。在离开的前一夜,父亲突然想起应该给我买一双拖鞋。那时天已经黑了,但他还是执意要去镇上给我买拖鞋,只是他这一走再见我的时候已经只残留的一口气了。”
说道这里韩雳发现李建成哭了,一个七尺男儿在韩雳这样一个稚子面前哭了。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那只是未到伤心处。韩雳能感觉到眼前男子心中的痛苦,没有打扰他,韩雳就那么坐着,看着李建功通过哽咽来发泄自己的情感。
等了好长时间,李建成停止哭泣,继续说道“在回家的路上,父亲被车撞倒了,司机逃逸,到现在也没有找到肇事者。父亲被撞倒后本来还有获救的希望,但他遇上了三条饿极的野狗,父亲被那三个畜生活生生的啃掉了身上所有的肉,等到人们发现他时已奄奄一息。父亲被人送回家时,他身上已经没什么血肉了,邻居们都没把他送到医院,所有人都知道他不行了。当我见到他时,父亲手里紧紧攥着那双拖鞋,看到我过来,他用缺少血肉的脸努力挤出一丝笑意,告诉我活下去。说完便撒手离去。”
那一夜我不像姐姐离去时那般哭泣,我甚至没有掉一滴眼泪,周围的邻居帮忙安置父亲,我师父也来了,他看了看我没说话。那天夜里,在父亲出事的地方,我杀光了所有的野狗,而师傅就在我身后默默的站着,第一次,我发现自己有惊人的力气,那些成年的野狗甚至经不住我的一个拳头,那一年我八岁。
第二天,师傅带着我安葬了父亲,然后我们去了藏地,我一直没有出家,师傅赐我法号阿修罗。九岁那年,我发了一场高烧,整个人烧的不醒人事,整整烧了三天三夜,之后我醒了,在我的脑海中多了一些记忆,师傅告诉我这是我前世的记忆,他说我是灵童转世,只是不同于一般的灵童,我是堕落地狱的灵童。
此后二十年我都在藏地的寒叶寺度过,在师傅与诸多得道高僧合力做法下,我的命理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压制,再加上二十年间我自己不断礼佛,身上的戾气也得到了压制,只是这样的在我二十八岁时结束了,我再一次克死了自己的师傅。”
“这就是我的命,一个天煞孤星的命。“李建成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韩雳,迎着他的目光,韩雳看到了那双明亮的眼眸中充满了痛苦与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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