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一听我们不是记者,明显有些失望,不过他还是强展笑颜,笑道:
“呵呵,我还以为这次又能赚一笔呢!”
我一听,马上明白了,这位彭运林老人家之所以见了我们这么高兴,恐怕是因为上次采访他的记者给了他一笔钱,于是我拉了拉邱妍的衣袖,然后对老人家说道:
“彭大叔,您放心好了,虽然我俩不是记者,但是上次那记者给你多少钱,我们也照样给你多少钱,只要你能回答我们的问题。”
邱妍马上附和道:
“没错,钱不是问题。”
老人低下头,搓着满是老茧的双手,随后他抬起头来,眼神闪烁不定地来回看着我和邱妍:
“不是我老头子贪钱,我要贪钱也不会住在这破庙里,我拿这些钱都是给二娃存着的,他将来还要娶媳妇儿,还要过日子哩,不可能像我老头子一辈子住在山里撒!”
我和邱妍都点头表示理解,随后邱妍便问道:
“二娃的爹妈呢?”
老头儿叹了口气,说道:
“那哪个晓得哦,有天下大雨,我就听见屋门口有娃儿哭,一出来就看见二娃光着个屁股,睡在篮子里,我是拿狗奶把他养大滴。”
我和邱妍听完,各自唏嘘了一番,这二娃也不像是有缺陷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父母会把他抛弃,不过,好在彭老头儿悉心照顾,把他养了这么大。
之后,邱妍便切入正题,问道:
“彭大叔,上次那个记者采访你时,你说过彭大虫可宜的事,你还记得吗?要不,你也跟我们说说呗。”
谁知道这老头儿哈哈一笑,说:
“哎哟,那我哪里还记得哦,那天讲的,是记者教我那么讲的,什么彭大虫可宜,我听都没听到港过。”
邱妍一愣,转过头来和我面面相觑。
“这则新闻是记者教你那么说的?”
邱妍似乎不敢相信,又确认了一遍,彭老头儿非常肯定的点了点头。
“不过,”就在我和邱妍都以为这次白跑了的时候,彭老头儿又开口了,“咱们这里发生的争斗太多了,当年打土匪的时候,就有好多当兵的来过这里,哪个晓得你港滴彭大虫可宜在不在那里面呢?”
邱妍摇了摇头,失望地说道:
“您说的是解放之后的事情,我们找的彭大虫可宜是明朝初期的人,不是一回事。”
“明朝?”彭老头儿似乎想到了什么,像是在自言自语似的说道,“撮箕岭里好像埋了个明朝的什么人。”
邱妍的眼神顿时亮了起来,她将手上的茶杯放在桌子上,然后身体前倾,兴奋地问道:
“什么人?”
彭老头儿悻然一笑,说道:
“唉,那都是听说的,哪个晓得是不是真滴呢?”
最后,在邱妍的一再央求下,彭老头还是说了出来。
原来,在离灵安寺不远的撮箕岭,流传着一个传说,传说好几百年以前,一位土家族的寨主,为躲避追杀,带着家眷逃到撮箕岭里,据说这位寨主在此之前就在撮箕岭里给自己选了块墓地,而这次逃过来之后,他那一家人再也没有走出过撮箕岭。
对于这个传说,有很多相关的说法,有人说这位寨主其实是明朝的一位大官,惹怒了当地的苗族人,所以才被追杀至此;还有人说,这位寨主其实就是苗人,说当年附近的几个民族之间发生内斗,这位寨主是被土家族的人赶来的;最离奇的一种说法,是说这位寨主是位土家“梯玛”,在准备某种邪恶的祭祀时,被人发现了,所以逃来这里。
彭大叔说还有一些其他的说法,反正门类繁多、莫衷一是,但是几乎所有说法都证实了逃到撮箕岭的人是明朝的人,也几乎所有说法都证明当年苗族和土家族之间发生过争斗。
我听完之后,看向邱妍,问道:
“你查的那些资料,有提到苗族和土家族之间的事情吗?”
邱妍点点头,神情有些错愕地回答道:
“有是有,可那些都是说苗族和土家族各自的渊源和他们之间的交集,从来没听说苗族和土家族之间发生过争斗啊!”
随后,我又问彭大叔:
“撮箕岭有多远?怎么走?”
老头儿一愣,问道:
“你们要去找撮箕岭的人?”
我点点头。
老头儿一摇手,笑道:
“那就不用了,那撮箕岭是座老山,前几年政府早就把山上的人都搬迁下来了,你们去了也是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