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便是时颜方才锁定的装修典雅精致名为“品茗居”的茶馆,一家是兼做饭馆和客栈生意的四方馆。
以她对那家伙的了解,他向来追求特立独行,越是正儿八经的地方越不爱去,正正经经让人去吃饭睡觉的地方,他定是会嗤之以鼻。
他更有可能去的是专为文人墨客量身定制的品茗居。
时颜理了理方才跑乱的头发,端正了一下神情,便径直往品茗居走去。
她穿得虽不算特别华贵,但身上无论是衣服还是首饰都是显而易见的优等品,加上她特意做出的一副文雅矜贵模样,品茗居的小二没有多想,就一脸谄媚地跑了上前接待她。
小二十分殷勤地领着她往里面走,边走边道“这位……夫人……”他看了一眼时颜的发髻,笑呵呵地道“您是想坐厅堂还是雅间呢?我们现在都有位置。
今儿本店新到了一种上好的滇红红茶,茶味浓郁,入口清新,唇齿留香,很是受娘子夫人们喜欢……”
时颜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店小二的话,一边眼观八路耳听四方。
突然,不远处传来几个男人低声说话的声音——
“……你猜怎么着?当朝廷的兵士去到的时候,允州刺史府里早就没人啦!跟凭空消失了似的!”
“啧啧,这薛寻也是可惜,当初他以绝对的优势夺得状元,骑白马巡街的时候,那叫一个意气风发,引人艳羡啊!
榜下捉婿的人都快踩烂他家的门槛了,据说连韩太傅也曾有意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被他以业已定亲婉拒了。
谁知道不过六年,他就作死了呢。
当初他叫人递上状书,高调得从一入望京城门开始就大声嚷嚷林刺史所谓的罪名。
什么横征暴赋,搜刮民财,强抢民女,草菅人命……
却原来只是恶人先告状,想把自己这些罪名嫁祸到林刺史身上罢了。
我觉得啊,恶人自有恶人磨,他现在定是已经死在这天底下的某个角落了。”
“唉!也不知道他吃错了什么药,明明肉眼可见的有着大好的前程。
不得不说啊,这些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朝廷好些官员出事。
先是南军步兵校尉沈一时,再是御史大夫方之明,现如今,连薛寻都犯傻了……
真是邪门呐……”
听到好几个熟悉的名字,时颜不禁怔在了原地。
只是不待她细想,她眼角余光就看到二楼有一抹红色一闪而过。
她只能先把心思收了回来,做出一副淡然的模样,微微笑着道“我喜静,今儿个一个人出来是想散散心,给我一间二楼的包房罢。”
店小二立时了然于心地看了她一眼,脸上笑容不减,“如此,夫人请随小的来罢!”
难怪这夫人只有一个人,想来是在家里受了什么气,或是跟自个儿男人吵架了,这才赌气一个人跑了出来。
店小二觉得,他也是一个见多识广的店小二了,便是心里再好奇,也断是不能表现出来的。
时颜跟在他身后慢慢往二楼走。
谁料,她刚踩上二楼的地面,不远处就传来一声巨响!
是陶瓷摔落地面粉碎的声音!
店小二脸色一变,转头快速跟时颜道了声“请夫人稍候”,就快步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时颜心里也预料到了什么,立刻抬起脚步跟了上去。
店小二一心想看看有什么幺蛾子发生了,倒是没有留意时颜也跟了上来,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拐进了一条走廊,来到走廊第二个厢房处,先是礼貌性地敲了敲门。
敲了好几下都没人应答后,他道了声“失礼了”,就一下子推开了房门。
霎时,他的脸色惨白一片,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至级的画面似的,嘴巴大张却发不出声音,踉踉跄跄地后退了一步,就软软地瘫坐在了地上。
跟在他身后的时颜自然也看到了房间里的景象,脸色一变,快步越过店小二走进了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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