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官兵显然也才知道自己竟然惹了这么一尊大佛,此时看也不敢看她一眼。
虽然听闻这女人不受都督宠爱,但好歹是他的夫人,俗话都说,打狗也要看主人不是?
早知道她是都督夫人,他们、他们把她丢进大牢时就温柔一些了!
啊不不不,他们就不该把她丢进大牢!
时颜懒得听他这假得不行的场面话,淡淡地一扬嘴角,“那我们走罢。”
陈应不禁看了她一眼,才道“夫人还不能离开,郑尹和裴侍郎正在外头候着夫人,有些关于案子调查的事情需要夫人配合。”
虽然先前便听说这女人像变了个人似的,但此时亲眼见到,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这哪是变了个人,要不是她这副皮囊,说她是另外一个人他也信。
但不管她变成怎样,有一点还是相同的——这女人尽会给都督找麻烦。
这回,不但被牵扯进了这样一个深不可测的案子中,还不知道为什么,竟跟那惹人厌的男狐狸精搅和到了一起。
陈应对她,是无论如何都喜欢不起来。
时颜早便猜到她不可能那么容易离开,刚好,她也想了解一下这个案子进展如何,眼眸不动声色地沉了沉,点头道“可以,带路吧。”
其中一名官兵立刻跑到了前头带路,一路上,时颜都能感觉到背后陈应那沉甸甸的审视目光。
不禁暗叹一口气,果然,撒了一个谎就要用无数谎言来圆。
在了解案件进展之外,她还得想办法解释她为什么会被卷进了这件事中。
那官兵很快把他们带到了一个装饰简单却典雅的房间前,站在门外行了个礼,“禀告郑尹,裴侍郎,都督夫人已带到。”
房间门是大开着的,时颜一眼就看到了里面有两个身穿官服的男人。
其中一个男人看起来年长一些,嘴唇上留着八字胡,下巴留着长长的山羊胡,着一身紫色官服,原本看着甚是有威严的面容,此时却不知道为什么透出几分紧张无措。
另一个着绯色官服的男人大概三十出头的年纪,只在嘴唇上留了两撇八字胡,面容白净,模样正直,神态倒是比另一个男人要放松不少,此时正悠悠地品尝着一盏清茶。
时颜快速地扫了他们一眼,心中已是有了几分定断。
大兴朝三品以上的官员着紫色,五品以上的官员着绯色。
京兆尹是三品,侍郎一般是四品,从官服看,年长一些的男人应该就是陈应嘴里的郑尹,另一个男人则是裴侍郎。
那裴侍郎会那般自然而然地插手案件调查之事,只能说明,他是刑部的。
但刑部向来只审判地方呈上去的完结的案子和疑难案件,一般不会在案子初初发生时便插手案子的调查,他此时出现在这里,有些不同寻常啊。
官兵的话还没落下,那郑尹就急急地站了起来,走到时颜面前作了个揖道“见过夫人。
某手底下那群小的不识得夫人,怠慢夫人了,某替他们给夫人赔罪。
若不是某要留在这里招待裴侍郎,早便亲自去迎接夫人了。
望夫人大人有大量,切莫与他们计较。”
时颜微微挑眉,淡淡笑道“没事,他们不过是秉公办事,而且,即便他们知道我的身份,我也是要走这一趟的。”
那郑尹见她没有纠缠这件事,似乎松了一口气,突然紧紧盯着她道“那敢问夫人那时候怎么会孤身一人到了品茗居?而且,还似乎与那凶犯关系密切。”
听到他吞口而出的那声凶犯,时颜的心猛地一沉。
他是凭什么认定虞欢喜就是凶犯?案件从发生到现在,半天都没过,他竟然就已经一副盖章定论的模样了,真是好了不起!
然而,不待时颜说什么,不远处突然传来不轻不重的一声砰,瞬间把所有人的心神都吸引了过去。
却见是那裴侍郎把手中的杯子放到了桌面上。
见到郑尹也朝他看了过来,裴侍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语调平和,却莫名地给人一种无法言说的压迫感。
“不知道郑尹这声凶犯从何而来?
案子刚刚发生,所有调查还没结束,郑尹却似乎已经认定了抓回来的嫌犯是凶手。
某是时至今日才知道,郑尹断案竟是这般草率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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