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安溪郡主是侧对着她的,她没看清她的模样,此时面对面地细细看了,才发现她竟是个妖媚入骨的美人,面似芙蓉,香腮染赤,耳坠明珠,一袭大红色裙裳勾勒出她引人遐思的身材,一双媚眼儿中含着浓浓的凉薄和嘲讽,直直地看着不远处的时颜。
突然,伸手朝时颜一指,下巴微抬,十分不客气地道“你这样的女人,凭什么成为那个男人的夫人?本郡主不服,你可有胆子来与我比试比试,若是你输了,便把你男人拱手让来!”
在场的大兴女子哪里听过这般直白又嚣张的话,底下的骚动声不禁越发大了。
这、这青耳族的女子好生不知羞耻!看上别人的男人便罢了,竟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直说要抢!
而且,她看上的竟然还是恒都督!她难道忘了那成千上万死在恒都督手底下的青耳族人吗?!
一旁的多罗亲王连忙拉了拉安溪郡主,低斥道“安溪!”
他们青耳族没有大兴那么多条条框框,男女之间交往也自由很多,且因为青耳族尚武,很多女子在挑选夫婿时,都会举办比武大赛,选择夺得魁首者嫁之,便是女子,也以武艺高强、精通马术为美。
安溪郡主这一行为,放在青耳族是十分正常的,只是放在大兴,显然就十分不合礼俗了。
安溪郡主一直看着时颜,见她坐在位置上,没有站起来,也没有丝毫迎战的意思,突然就火了,不顾身旁表兄的制止,冷笑一声道“本郡主本便是为了和亲而来!与其嫁给别的乱七八糟的男人,倒不如嫁给恒都督,用你们大兴的话来说,那算知根知底不是?”
她一开始确实只是好奇那个男人的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是,当真的看到了她,发现她竟是那么一个畏缩懦弱、空有美貌的女人时,她心里忍不住火了。
那个男人杀了他们数不尽的族人,把他们青耳族王族的颜面踩在脚下践踏,更是把他们青耳族当成圈养的狗一样,不想杀的时候,就逗他们玩玩,想杀的时候,就往死里折腾。
她恨那个男人,却也无法忍受,站在他身旁的竟是那般平庸的一个女人!
多罗亲王自然了解自己的表妹,虽然知道她执念上来了,劝服她的机会微乎其微,还是咬牙又低斥了一声,“安溪!”
时颜微微挑眉,看了看不远处似乎一脸焦急、却完全没有上前制止的韩夫人,又看了看周围不少已是从震惊变为看好戏的幸灾乐祸神情的夫人娘子,嘴角忽然微微一扯,笑了。
原来如此,韩家的刁难,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只怕安溪郡主他们的到来并不是偶然,韩家知道以安溪郡主的性子,见到她和恒景必然会心绪不稳,出言刁难,这才把她引到了这满月宴上来。
而且,方才她说,她是为和亲而来,而且直言了,想嫁给恒景。
韩圻年一门心思要给恒景添堵,定然十分乐意达成她这个心愿。
不管韩圻年最后会不会让安溪郡主嫁给恒景,这个口,她都得先堵上了。
毕竟,她说了要给恒景赔一个夫人,在找到合适的人选前,她可不能让一些妖魔鬼怪把那个位置占了。
她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慢慢站了起来,看着不远处有些讶异的安溪郡主,道“行,就请郡主来说说,要如何比试罢。”
说着,她抬了抬下巴,淡然道“那是我的夫君,我不可能把他让给任何一个人,郡主还是趁早去找另一个知根知底的人嫁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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