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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东家可不是指楼家,这造船厂虽然造船师傅是楼家一手承包的,且造船厂一开始也是楼家建立的,但这背后的实际东家早已换了人,变成了福浙两地的地主官僚等,其中涉及到的利益,难以计量,但整个福建这样的造船厂有很多,可以想象每年有多少银子流入了这些人的腰包。
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这些辛辛苦苦一辈子泡在水里的造船工,也许一辈子的工钱也不够买一条像样的船。
明末出现的资本主义萌芽,体现在这些船工身上,就是从个体手工业者变成了和造船厂存在雇佣关系的雇工,从自产自销到受剥削压迫,这种所谓“先进”的生产组织形式,体现在人民生活上并不完全是什么好的变化。
李祥宝派常贵又跑了福清一次,向艾儒略递上了自己的名帖,称明天将会登门拜访。而叶向高,李祥宝并不打算拜访,一是叶向高已经告老还乡,并且历史上他天启七年便死于黄疸性肝炎,已经给不了他多少帮助;二是他是专程去拜访艾儒略的,如果同时拜访身份地位更加超然的叶向高,实在是不合礼数,干脆不去拜见。反正自己一个无名之辈,叶向高根本不会在意自己会不会去拜访他。
第二天一早,李祥宝和猴子疤子三人一同前往福清,从福州城到福清现代乘车只需要一个多小时,然而这个时期最快的速度也只能通过骑马,三人天没亮就出发,一路上歇了两三次马,足足两个半时辰才到德清,已经将近中午了。
门房通报之后,李祥宝猴子两人进去,疤子在门外看马。猴子前天刚来过一次,叶向高家里和一般的士绅家庭并无不同,不过显而易见的是家丁仆人等都是彬彬有礼的,不愧是当年的福建省科考第一名、后来的内阁首辅叶向高的家,这在后世可以类比为福建省高考状元了,不过实际地位上自然存在天堑般的差距。
留着大胡子,金发碧眼,斗带一顶学士冠的艾儒略正等在书房中,看到李祥宝和猴子进来,先一步拱手道“远来是客,不知两位公子到来,有失远迎!愿天主保佑你们!”
李祥宝和猴子连忙还礼,李祥宝揖手道“晚辈李祥宝,现任澎湖巡检,拜见艾儒略先生!”
艾儒略看起来年纪并不大,四十多岁的样子,身上穿的也并不是印象中耶稣会士穿的祭衣,而是普通的明直缀,抛去肤色发色等不讲,完全就是一名中年书生的样子,对方谈吐优雅,虽然口音还是能听出外国人的那种音调,但已经非常流畅,发音非常清楚。
看来这位历史上著名的传教士的确名副其实,是一位饱学之士。
一见面,李祥宝就被其气度所折服。
“这位金公子几次来我这里拜访,只为了投递李公子你的名帖,我深为感动。不过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耶稣会传教士,金公子和李公子看起来并不是为了信教而来,不知所为何事?”艾儒略问道。
李祥宝恭敬道“阁下的声名我偶然间听到过往海商提起过,一直想见阁下一面。今日登门拜访,一是仰慕阁下声名,二是听闻艾儒略先生精通数学、天文历法,在下为海疆巡检,常感叹边荒海岛,许多孩童无人教化,一直想要成立学堂教化百姓,让孩子们可以增长知识,尤其是数学、天文等能够推动世界发展的知识,便闻名而来,想请阁下亲赴澎湖,传授数学天文知识,为大明培养一批可用之才!”
“原来如此,李公子真是一位心怀父母心的好官员。我很愿意去教孩子们知识,但是我在这里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刚来福建不久,这里有很多地方需要我去传教,实在是无法抽身前往海岛,还望李公子不要生气。”艾儒略思考了一下道。
早就预知到结果的李祥宝仍不免有些失望,闻言失落道“艾儒略先生,我尊重您的选择。听说您在修建教堂,晚辈虽无巨富,尚可尽些绵薄之力。这里是一百两,希望艾儒略先生收下,以作修建三山堂之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