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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过半，觥筹交错，姜俞霜跟着父亲见了几个世登的合作对象，无一例外，都能在碰杯时听到对方的心声。
有的人在想怎么加深合作，也有的人心不在焉在想情|妇，更有表面和善的人心里暗自盘算如何给姜家的公司下套。
“父亲，我觉得乐星的王总刚刚说的话似乎并不真心。”姜俞霜道。
姜父赞赏点头“王总这个人不值得结交，但他藏得深，他那套最能唬你们这些小辈。俞霜，识人能力见长。”
姜俞霜抿唇轻笑，他偏头看了一眼一直沉默地跟在他旁边做漂亮背景板的谢迁野，微微眯眼。
刚刚谈工作的时候，谢迁野还真的如他所说，站在一边一句话不说。
但姜俞霜忽然有点理解，为什么很多老板在宴会上喜欢带漂亮秘书出席……
养眼。
应酬的时候少不了话不投机，却还得微笑着揭过。姜俞霜本身并不是热衷于社交的人，这种无法避免的、纯消耗性的社交一直让他十分不适。
但谢迁野似乎有种令人安定的魔力，姜俞霜瞥过去一眼，酝酿着的不悦的心情仿佛被什么力量吸走，整个人重新轻快起来。
应酬暂时告一段落，姜父留他们两夫夫俩站在原地，自己去找关系好的老朋友叙话了。
姜俞霜看了一眼谢迁野。
一直看着自己和父亲应酬，谢迁野竟然也没有表现出半点不耐烦，姜俞霜有些意想不到。
然而谢迁野其实在和“谎报军情”的左护法用魔语传信掰扯。
左护法疑惑[魔王为什么觉得霜大人不会和一个萍水相逢的人离婚？]
谢迁野自信[因为和他结婚的是我。]
左护法[可是霜大人不记得您。]
谢迁野[他会重新爱上我，我想不出他拒绝我的理由。]
左护法久久沉默。
[他心里有我。]谢迁野说这话时，姜俞霜恰好又回头看了他一眼，像是怕他突然消失一样。
谢迁野心头一软，更是一发不可收拾，继续道[毕竟我们都是合法夫夫了，我已经找了他一百年……也不差这十几年，让他重新爱上我。]
喻雪按了按额角，他特别想说魔王你哪儿来的自信？但打工人的求生欲让他强行平静下来。
[霜大人对您和对别人不同吗？]他问。
谢迁野挑眉[霜霜上午摸了我的手。]
喻雪神情复杂。
真的吗？我不信。
谢迁野[昨天在厨房看见我拿刀，很担心我，问我要干什么？]
喻雪想了一下……这种情况下会说出这句话，怎么想都是在警惕吧？
[还一结婚就跟我定下约定。]
在魔界，约定是很隆重的事，定下约定的双方会自动建立契约，违者将会受到契约之力的处罚。
谢迁野完全忽视了，姜俞霜没有魔界的认知这件事。
喻雪闭了闭眼睛。
……傻逼老板。
完全不知道下属在骂自己的谢迁野倒是心情颇好。
姜俞霜从路过的托盘上又取了一杯香槟，忽然向谢迁野举杯。
“合作愉快。”姜俞霜道。
“嗯。”谢迁野高冷。
玻璃杯清脆相撞，跟着一起在姜俞霜耳边响起的，还有谢迁野的声音，念台词一般，抑扬顿挫。
[这碰杯，是独独我有……还是哥哥弟弟们都有？]
姜俞霜碰杯的动作一顿，没忍住别过头，抬手抵唇，压下猛地翻涌起来的笑意。
谢迁野……平时竟然都在想这些？
这是优秀演员的自我修养吗？
不远处，姜父看见儿子掩笑的动作，微微有些惊讶。
怎么……小两口是说了什么悄悄话？能把俞霜都逗笑。
这还离什么婚，这不是形势大好？
唉呀……这现在的小年轻，就是喜欢折腾。
姜父摸了摸下巴上不存在的美髯，点了点头十分满意地走远了。
姜俞霜没有探听到想知道的事，也没急着再碰一次，迎面走来一个有些熟悉的人影。
那人一身板正西装，样貌和谢迁野有三分相似，剩下的七分都是在给这三分漂亮减分。
不客气地说，就是……不太好看。
“小姜，堂弟，幸会。”
姜俞霜记起了眼前青年的身份——谢迁野的堂兄谢采，谢家小辈里最被寄予厚望的一个，已经涉足谢家公司管理几年的时间，却也没做出什么很值得夸赞的成绩。
“谢总监。”姜俞霜没有过分亲近，道。
谢采笑了笑，朝姜俞霜举杯“我堂弟在你那里还乖吗？”
他明明问的是一句正常的话，语气间却有些古怪的狎昵。
杯沿相撞。
[谢迁野这张脸，也就这点用处了。]
姜俞霜不动声色，淡淡道“我们相处的还算不错。”
他没有看到，身后谢迁野眼神一亮。
[听到没有？霜霜说和我相处的不错。]谢迁野又开始寻求下属的认可。
喻雪懒得挑明，时间总会证明一切。
既然他的傻逼老板自己都说不介意多等十几年，那他们做属下的，当然是要随着老板的心意走。
[魔王说的对。]他一边和人交谈，一边敷衍地回。
谢迁野立刻反问[什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