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让寒烟稍等,去屋里给她取了件披风,然后叫人安排了马车,两个人坐在马车里向城郊驶去。
凌风一路暗暗观察着寒烟的脸色,心里忐忑不安,觉得就连当初圣上召见时也没有如此紧张过。
他不知道寒烟突然同意和他一起出来是为什么,而寒烟的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地看着外面。
马车停到了一处开阔地,凌风扶着寒烟下了车。
傍晚时分的风清清凉凉的,远处的落日将余晖铺满大地,不知为什么,虽然是夕阳,却给人一种生机勃勃的感觉,寒烟觉得自己忽然就想通了。
她停下脚步,凌风也停了下来,帮她披上了披风,刚要开口,寒烟却抢在了他前头。
“木头哥哥”,寒烟这话一出口,凌风就觉得像是有人用大锤在胸口砸了一下,又痛又憋闷,因为他有种预感,寒烟以后恐怕都不会再这么叫他了。
“我今天跟你出来是想跟你说几件事,说完了之后我就不欠你的了,而你,也不欠我的。”寒烟舒展开了眉头,轻描淡写地就像说的是别人的故事。
“我不后悔那晚在慕容山庄帮你离开,欠穆涵哥的,我自己会用后半生去还,若再让我选一次,我还是会让你走,因为我不能眼看着你们俩都死在我面前。但从此之后,我和你之间再无瓜葛,我希望你能放我离开,从此各走各路。”
凌风只觉得心沉到了谷底,他果然猜中了,寒烟约他出来是要跟他诀别的。
“这是第一件”,寒烟理了一下被风吹起的发丝,继续说道,“第二件就是你的解药,当初我答应过你一定会想办法制出解药来救你,我会说到做到。”
“不管需要多长时间,我都会想办法帮你解毒,不管我在哪,也都会想办法把解药给你送过来。”
“至于第三件,我想先问你一下,当初你给我的那个金锁,确定是你从小带在身上的吗?”
凌风正沉浸在寒烟给他制造的悲伤气氛中,没想到寒烟有此一问,他恍惚地答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难道能改变你的决定吗?”
“你先回答我是与不是?”
“是。一直挂在我的脖子上,直到遇到凌徐清,被他抢了去。”
“你说自己的爹娘都是农户,可记得他们的样子?还有你家的样子?小时候他们叫你什么名字?”
“烟儿,我”凌风伸出手去想去摸寒烟的脸,可伸到一半还是放下了,“你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件事”凌风满眼的落寞,根本没心思去想自己小时候的事。
“这件事很重要,我想你讲给我听。”寒烟一脸的恳切,反而让凌风更为伤心。
“好,那我告诉你。”凌风看向远处,慢慢地在脑海中搜寻自己所剩不多的记忆。
“除了跟你说过的大公鸡,我小时候还怕一样东西,好像也不是我怕,而是我爹娘怕,他们从不让我去河边玩,总是将我看得很紧。”
“至于名字,就是小轩,不知道我姓什么。我娘的样子虽然模糊得很,但我记得她总是喜欢抱着我,说我是老天爷赐给她的。”
“还有那时经常下雨,爹娘不见了之后没多久,我就随着村子里的人离开了那里,因为他们说会发大水,还说我爹娘可能是被大水冲走了,好像就只记得这么多了。”
凌风将目光从远处收回,看向寒烟,“现在,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问这些事了吗?”
“木头哥哥,你左臂上的小马胎记,还有你身上的金锁,还有你刚刚想起的这些事,除了我,你还跟别人说过吗?”
“当然没有,为什么这么问?”
“那如果还有人知道这些,除了你的亲生爹娘,是不是也不会再有别人了?”
“什么?”凌风愣住了,他现在明白寒烟为什么突然带他到外面来,还问了这么多关于自己小时候的事了,而这件事都发生在寒烟看了那封信之后,难道,那个尘缘道长竟然知道自己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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