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明玉可不是会轻易放弃的性子,坐在闺房中开始冥思苦想,想找出圣上突然发难的原因,也想找出解决目前这一困境的法子。
想来想去,却只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原来这世间也有她章明玉得不到的人,也有她章明玉搞不定的事。
她一直枯坐到夜幕降临,仍然无计可施,本以为放出消息,让尽人皆知皇城司指挥使中意参知之女,可以给凌风施压,让他别无二心,可没想到倒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如果自己阿爹能早些猜透圣意,这事或许还有回转的余地,但如今
思来想去,她决定去找凌风,看看他打算怎么办。
晚饭时碰巧章明刚回府来拿东西,她便央求他带自己去指挥使府找凌风,章明刚立刻就答应了。
一路上她百般追问章明刚有关凌风的事,可他只是含糊其辞,再问就推说皇城司事务繁忙,两人很少有机会闲话家常。
到了指挥使府,章明刚本想让他姐在门外稍候,说需让人跟凌风通禀一声,可章明玉却不肯,直接跟着就进来了。
凌风没想到章明玉这么晚跑来,看章明刚在她身后使眼色,明白他的意思是说,他负责想办法给她弄走,好早点送她回家。
章明玉回头一看章明刚还在,推了他一把,“你快出去,我有话要跟你凌大哥说。”
章明刚走之前又给凌风使了个眼色,这才出了门。
章明玉顾不上矜持,劈头就问,“怎么回事?圣上为什么会突然跟阿爹说我们两家不能结亲?你打算怎么办?”
凌风脸色凝重,沉吟了一阵回道,“在下也是刚刚得知,圣上说此事关乎朝堂稳定,看来我们注定是有缘无分了。”
“有缘无分?”章明玉没想到凌风如此敷衍,她好不容易踢走了霹雳堂的邱霓裳,没想到却半路杀出来一个程咬金,她可不想轻易放手。“你辞官吧。”
她压住心头的怒火轻描淡写地说道。
凌风也轻描淡写地回道,“不可能。”
“为什么?”
“我一无钱财二无家世,你们看中的不过就是我的官职,若我无官在身入赘你家,与你家的下人又有何分别?章明玉,你一世聪明,这点你不会看不穿吧?”
凌风眼里露出寒意。
章明玉看得心下一凛,她深知凌风并未把自己当做一般女子,从不掩饰二人之间利用多过情谊这一点,但她也认定凌风不会放弃这么好乘凉的一棵大树。
“怎会?就算不当朝为官,以你的心机才智,做什么都可以无往不利啊!”
凌风虽然心里只想把她一脚踢出去,但却深知这场戏无论如何都要唱到底,毕竟如今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
他缓和了一下脸色,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说道,“圣上不允,我若辞了官硬要和章姑娘在一起,将圣上的话置于何地?”
“别说将来在世上立足,恐怕能否保住性命都不好说,况且不仅是我,甚至会连累了参知大人,章姑娘可曾考虑过这一层?”
章明玉听凌风跟自己阿爹的语气一致,终于明白这事看来是真的不可为了,她仍不死心,追问道,“过阵子圣上说不定会改变心意呢?”
“章姑娘对在下的青睐凌风心领,可若真有战事,皇城司恐怕会首当其冲,章姑娘切不可耽误了韶华啊。”
“报!凌大人,有机密要闻需凌大人审阅!”凌风心里一乐,这章明刚拿捏的时间刚刚好,他赶紧正色道,“进来!”
章明玉一看,知道自己再多说也无益了,虽然凌风就近在眼前,可却真远在天边。
她只觉得自己要哭出来了,可自己毕竟是章亦翀之女,无论如何都要留下些脸面。
她朝凌风施了一礼,“凌大人保重!”转身出了门。
终于解决掉了这个大麻烦,凌风赶紧回到内室,伏案修改已忙了数日的草图,一边改还一边喃喃自语道,“时间紧迫,时间紧迫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