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除夕夜宴之后,年初都有不少习俗活动,颜静姝以身体不适为由推了不少事情,只躲在玉华宫内听得外头今日送神明日迎神,庆贺新年一如往年。
每到晨时,就有各个宫里祈求恩宠的妃嫔们早早地起来让宫人放炮仗,后来影响到了太后休养,武和帝才下了圣旨,不许宫中再放炮仗烟花了。颜静姝也好抽时间多休息些日子。
过年这段时间的胜徳皇后和太子极为繁忙,而清凝公主又偏生被武和帝私下训斥了几番,接着禁了足,不让她乱跑。
与他们不同的是颜静姝,日子过得安逸舒适。
颜静姝看着新年时总在想,转眼春日又要来了,天气日渐回暖。数了数日子,想来姑苏颜府也要举家搬迁至京城了。
继而又在玉华宫内待了好些日子,时不时把梅娘子带来的果茶冲着喝些。这一日又一日地,转眼间新年便过去了,该上学的日子又重新归来。
经历过禁足的清凝公主显得沉默了些,颜静姝一进西厅便看见清凝公主脸上飞快的闪过了几丝愠怒,小脸气得通红,却偏偏又不能说些什么。
颜静姝没有说话,看她再生气也不敢作言语的模样,便都回了目光,将目光有意无意地放在了永安公主身上。
过年的这些日子,她了解了不少关于永安公主的事情。每每过年,永安公主都是一个人独居寝宫,闭门不见客。近几年武和帝势力上来了,有心要跟永安公主拉进关系,奈何永安公主却极为排斥。
永安公主也注意到了颜静姝看过来的眼神,目光一凝,想到了颜府要在年后进京的事情,心中好似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似的,话在口中却梗住了喉。
今年过年的时候,她得知颜静姝也独自在寝宫里休息,不禁有些得意之感,这偌大的皇宫,不只是自己一个人如此孤单。可扭头一想,颜府进京一事实在难受,她太想拖颜静姝下水,太想太想了。
如今眼看着颜静姝的目光毫不顾忌地盯向自己,她也立刻冷眼回看了过去。
颜静姝并未言语,只仔细打量了面前的永安公主。
实在不是她想惹事生非,只是着实感到意外,新年刚过,宫中公主妃嫔都穿着艳丽,不是身着金黄色宫装裙便是红色新衣裳,这永安公主却偏生跟故意作对一般,非要穿着一身蓝底白梅的衣裳,尤其显得格格不入。从前她浓妆艳抹,如今该装点的时候却素面朝天,实在叛逆。
这一身衣着,夫子们早已经习惯,宫中的人也瞧多了。若说永安公主一年内有哪几天是打扮的素净的,必然就是过年前后了。
但谁也没想到,这穿着一身素净的衣裳的永安公主站起来时,被眼尖的颜静姝瞧见了裙子后的一抹嫣红。
颜静姝看着永安公主的侧脸,显然她并没有发现自己葵水已至。回想起来永安公主曾经对自己做的那些事情,颜静姝微微一愣,竟然不知如何是好。
片刻犹豫过后,颜静姝轻轻戳了戳永安公主,那永安公主顿时皱起了眉头,眼神中的不善变得愈发明显。
颜静姝看了眼四周,几个公主和陪读正在说话,没人往这边注意。
看着永安公主不解的眼神,颜静姝刻意压低了声音,从她的身旁走过,声音不紧不慢道“你让随行的嬷嬷帮你处理了吧,你来葵水了。”
这话让永安公主顿时愣在了原地,她抬起头看了一眼颜静姝,眼中的神色十分复杂。
她确实感受到下身的不适感,葵水这种事情她之前也是听说过的,只是她这是第一次来,不大清楚如何处理。
永安公主狐疑地看了一眼颜静姝,心中猜忌她是否有如此好心,暗地里纠结了一下,又因为女儿家的羞涩不知如何是好,顿时是又怒又恼。
趁人不注意,她悄悄低头看了一眼,只见淡蓝色打底的裙子浸透了血,永安公主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脸都吓得有些发白。
“你还不起来?我无心害你,只是想提醒你,再不处理,等一下会越流越多,只会更难堪。”颜静姝见永安公主迟迟没有动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该不会这永安公主以为自己要陷害她吧。
却没想到,颜静姝这话一说,永安公主的面色更慌了,只见她手指紧紧地捏着桌面,动也不敢动。
看着这一幕,倒想像是自己当初第一次来葵水般被吓到的模样,颜静姝心中有一个想法升起,不确定地问道“你……不会是第一次来吧?”
永安公主一听这话,手中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她不想在颜静姝面前丢了面子,却又偏偏对此事有些羞恼,于是强撑着,冷声道“与你无关。”
颜静姝见她如此嘴,便知道心中的猜测是正确的了。她刚想上前,却又犹豫了一下,她忽然想起第一日上学时地面的薄冰,也不知道如今是不是永安公主的诡计。
但此时此刻,永安公主觉得腹部似乎有块大石头压着,垂坠得很,疼得她有些难熬。颜静姝仔细一看,发现了永安公主的不妥,只见永安公主的额头已经有大颗大颗的汗珠滚落了下来。
颜静姝每逢那几天都会身子不适,疼起来也是如此面色发白,冷汗直流。想起武和帝对永安公主的歉疚,她犹豫了一下,轻轻蹲下来,凑到永安公主的跟前去,轻声问道“能走吗?”
翻天覆地的疼痛翻滚上来,永安公主只觉得肚子被千斤重的石锤追着锤了好几下。颜静姝见此,也没有再多犹豫,连忙让颂桃和挽竹过来帮忙把她扶起。
在清凝公主一众人惊愕的眼神中,永安公主被颜静姝一行人带了出去,在门口迎接的紫钗瞧见了,连忙上来搭把手。
“公主!这是怎么了?”紫钗奉命在门口等着,一看见刚进去还好好的永安公主突然虚弱成这样,顿时吓了好大一跳。
“你去准备些干净的衣物,她来葵水了,身子不舒服。”颜静姝一边将永安公主带去一旁的偏殿休息,一边轻声吩咐永安公主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