垣护之一把上前握住薛安都的手臂,就连刚才无力的左臂此刻都格外用力,如一支铁钳般死死夹住薛安都。
“你说……天子亲临汉中?”
声音中带着不敢置信,带着惊喜,也带着一丝惶恐。
“没错,天子就在后方,最多三日……不!两日就能抵达阳平关!”
薛安都还是不习惯有人抱着自己,特别是垣护之长的实在有些一言难尽。
用极大的力气将垣护之的手臂掰开,这股子蛮力让垣护之都有些惊奇。
同时薛安都也发现了垣护之手臂上的伤势,这让他心情有些沉重。
“垣将军,你这手臂再不治怕是要彻底废了!”
垣护之抽回手臂,想用衣物遮掩:“不碍事。”
但眼疾手快的薛安都又重新将垣护之的手臂捞起仔细查看:“不行,你现在必须去疗伤。”
说完,薛安都还说了些草药名称,这让垣护之惊奇的问道:“阁下还懂药理?”
“不懂。”
薛安都又仔细检查一遍后将将垣护之的手臂放下:“但我一个朋友懂,跟着他学了点东西。他是医者考核的状元,唤作宗悫。”
宗悫。
这个名字垣护之当然听说过,毕竟也算是当代年轻人中的翘楚。
而这时,垣护之似乎也是想起什么。
“阁下莫不就是去年科举中最后一名被取中的薛安都?”
薛安都:“……”
他皮笑肉不笑的应了一声,之后他小声在垣护之耳边说道:““最后一名”这事其实不用提的!”
一把揽住垣护之,薛安都对身边的守军问道:“你们也不希望垣将军一场仗打下来少一只胳膊吧?”
左右连忙摇头。
垣护之在这些日子里已经赢得了大家的尊敬,本着骨子里“君辱臣死”的那份思想,他们并不愿意看到垣护之再受到什么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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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们的垣将军借我两天,等着治好了再还你们!”
之后,不容垣护之拒绝,薛安都就靠着一把子蛮力把垣护之扭到后方休息。
垣护之一路上用那悲哀的声音和凄惨的目光向周围求救,但这些守军也只是笑嘻嘻的看薛安都将垣护之带走。
垣护之太累了,他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了。
其他人都没胆子去强掳垣护之,毕竟身份军衔在那放着。
但薛安都这种一看就是天子面前的熟人,身边还都跟着羽林军。再加上垣护之还说薛安都中过科举……
这些种种加起来,众人也不再管垣护之的“安危”了,反而是一脸兴奋地讨论起天子圣临的消息。
从营地的西面到东面,全都在讨论天子率兵前来救援的消息。一时之间,就连在关外的胡夏大军也察觉到不对劲。
“单于!对面的宋军有异动!”
犹豫片刻后,胡夏斥候还是向赫连勃勃去禀报这个消息。
“恭喜单于!说不定是守关的宋军起了什么纠纷,要携关投降我军呢!”
赫连勃勃还没说话,赫连定的脸上却率先有了喜色。
这前面几道关墙之所以那么快的陷落,就是因为赫连定为了在赫连勃勃面前邀功,不惜损耗兵力的全力进攻拿下的战果。
半个月连克三座关墙,再加上宋军这些天的阵亡人数,赫连定不认为宋军还有能力拼死一搏。
宋军能在这个时候还顽强抵抗已经是出乎赫连定的意料了,所以想当然的,赫连定就认为宋军是内部起了兵变,打算开关投降。
“不是的……”
那斥候硬着头皮看了眼赫连定,心里有些发虚。
“我们的时候发现今天关墙上的宋军居然是在唱歌!”
唱歌?
原本一直斜趟着的赫连勃勃突然有了兴趣,缓缓坐起身来。
“你是说,宋军士气不但没有崩溃,反而还在关墙上唱起歌来?”
“是!我军斥候听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