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她知道得很清楚,宋良玉一时半会不会回来,大皇子去东南道到底是为了什么,大概只有大皇子自己知道了,也许圣上也知道……
楚谦益和楚谦谦在镇国公府盘桓了一天,便回宁远侯府去了。
回到宁远侯府的慈宁院,楚谦益和楚谦谦看见柳梦寒的贴身婆子蒋姑姑背了个包袱,从太夫人的内室出来,像是要远行的样子。
“蒋姑姑这是要去哪儿?”楚谦益像是不经意的问道。
蒋姑姑对着楚谦益屈膝行了礼,道:“见过世子、乡君。——柳太姨娘要给太夫人去大菩提寺上香,求菩萨保佑太夫人平安康健,长命百岁。”
楚谦益笑了笑,拉着楚谦谦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一边问道:“大菩提寺在哪里?——从来没有听说过。”
蒋姑姑见楚谦益和楚谦谦都走了,正要离开,听见楚谦益又问了一句,不答不行,只好笑着道:“这是东南道那边最大的寺庙,年头最久,比京城里面的大觉寺还要久远得多。——柳太姨娘说,若要心诚,还是要去大菩提寺的好。”
听见又是东南道,楚谦益的脚步顿了顿,到底忍住了,没有回头,说了声“知道了。——去吧。”小小年纪,声音里居然有了几分上位者的威严。
蒋姑姑以为自己听错了,再抬头,看见楚谦益和楚谦谦已经往他们屋里去了,才摇摇头。又留恋地最后看了一眼院子里四围的景色,又整了整背后的包袱,大步出了宁远侯府,回到了柳梦寒以前的大宅。
蒋姑姑在大宅子里等了几天,等人手都到齐了,才带着数人,换了衣裳,往青江码头坐船去了。
这边东南道承安府里。这一阵子因了知府谢运谢大人的女儿要出嫁,整个城里喜气洋洋,来往人等骤然间多了许多,将整个承安府挤得水泄不通。
简飞扬躲在暗处,偷偷跟踪了谢运和他的几个得力手下。便发现自从谢运接到柳梦寒的信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经常处于一种亢奋状态。
而罗开潮的手艺似乎真的十分精湛,谢运根本没有看出来信件已经被拆过了,反而对罗开潮青眼有加,委以重任。
眼看要到了成亲的日子,还派了罗开潮出城去接了几个重要的朋友回来。
到了晚上,简飞扬装了随从的样子。去大当家屋里伺候,看见罗开潮已经先到了那里。
两个人对坐在八仙桌前,桌上摆了一碟盐水花生,一碗椒盐面拖小黄鱼,还有一碟子香菜炸鱿鱼圈。伴着一瓶青红酒,正在吃喝。
简飞扬赶紧束手立在一旁,帮他们斟酒。
从敞开的大门看进来,只能看见两个人在喝酒。一人在旁伺候。
罗开潮便端着酒杯同大当家碰了碰杯,轻声道:“最近来了两拨人,本来是大人的属下,可是看上去都是势力不小的样子。大人对他们十分看重,已经不再当属下看待,像老友,又像对手。既重视。又忌惮。很是蹊跷。”
简飞扬忙上前给他们又各斟了一杯酒,低声道:“知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罗开潮举起酒杯,又喝了一杯酒,笑着看着大当家,其实是对简飞扬说话:“……听说京城里面要派人来。就是上次的东西,要送过来。”
“给谢运?!”简飞扬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罗开潮微笑着摇摇头,将酒杯放下,对简飞扬道:“给我夹点花生。”
简飞扬瞪了罗开潮一眼,却还是弯腰下去,给他夹了一粒盐水花生。
罗开潮趁机在简飞扬耳边道:“……上次的信,原来一共有三封。我们这边有一封,另外两封,送给了谢运的得力手下。”
简飞扬愣了一笑,马上反应过来,咧嘴笑了:“这女人不简单啊。——居然知道‘二桃杀三士’。”
罗开潮和大当家面面相觑,不知道简飞扬在说什么。<b>【百度搜索武动乾坤最新章节】</b>
简飞扬便又拎了酒壶给他们斟酒,低声将“二桃杀三士”的典故说了一遍。
简单地说,二桃杀三士,便是用两个桃子做饵,让想得到桃子的三个人自相残杀。
柳梦寒又技高一筹,不过是一封信,就引得这本来是最抱团的三个人互相争斗起来。
不过也怪不着这三个人,实在是柳梦寒抛出的饵太过诱惑。这些人以前在老宁远侯手下,就是胸怀大志。老宁远侯死了,谢运趁势崛起,手下的人有真服,也有假服。所以当有足够的利益诱惑的时候,他们的阵线便不堪一击。
对于柳梦寒来说,只要将谢运这一帮人互相争斗,她就是绝对的赢家。
谢运他们就算知道柳梦寒打得是这个算盘,也不得不争,另外也趁机做掉一些潜在的对手。——因为至高至尊的那个位置,本来就只容得下一个人。再多一个人,便会拥挤。
听了简飞扬的解释,罗开潮和大当家都面露欢容。——有别人出手帮他们做掉想做掉的人,岂不是比自己动手要强?
看在罗开潮和大当家马上要做新郎官的份上,简飞扬没有多说话,只向罗开潮打听了谢运最近的动向,还有他们这三伙人要到哪里会面“分赃”。
如果简飞扬猜得不错,柳梦寒一定会派人带着“鱼饵”过来。至于这鱼饵是真是假,简飞扬在心里微微冷笑。
罗开潮费了一番功夫,才打听到了谢运的行踪,专门去了一趟简飞扬屋里,道:“大婚那天晚上,大概是喝合衾酒的那个时辰,他们在谢运的私宅里见从京城里来的人。”
简飞扬问他:“知不知道是谁?”问得是从京城里来得人。
罗开潮笑着摸了摸下颌,道:“大当家手下的人在码头打听到了。说是一个中年婆子,带了七八个好手,如今住在谢运私宅附近的一所民居里。——十有**就是我上次见过的那个蒋姑姑。”又对简飞扬道:“谢运在那里埋伏了许多人手。明晚去那里的人,大概除了谢运,别的人都会有去无回。”
简飞扬“嗯”了一声,走回自己的书桌前,拿着笔在纸上画了图,道:“那两拨人也不是吃素的。他们也各带有人手。”
想到明天晚上的热闹,简飞扬笑着打趣罗开潮:“你就老老实实做新郎吧。外面的事情,由我来操持。”
罗开潮脸上微赧,喃喃地道:“我也是不得已……”
简飞扬忍住笑,道:“明白。明白。你不用解释。”
罗开潮深吸了一口气,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明天晚上过后,咱们大概就要离开承安府了,我到时候把她打晕了就是。”并不打算占那位姑娘的便宜。
简飞扬收了笑,拍了拍罗开潮的肩膀,道:“其实,占不占便宜都是小事。明日过后,谢家便会一蹶不振。她们虽说是庶女。也没什么值得自怜自伤的,很快谢家的嫡子、嫡女、庶子、庶女,都会成为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罗开潮点点头,问简飞扬:“需不需要人手?我多派几个兄弟跟着你?”
简飞扬想了想,道:“也行,不用太多人。就三两个能干的就行,比如会盯梢的,会爬墙的。会偷听的……”
罗开潮听懂了简飞扬的意思,笑着起身道:“行,我明儿让他们过来,听你指挥。”
简飞扬送了罗开潮出去,自己回到屋里头,将贺宁馨给他带来的火枪拿出来擦拭了一遍又一遍。
第二天,承安府里张灯结彩。锣鼓喧天。知府谢运的两个女儿同一天出嫁,嫁得还是结拜的两兄弟,在承安府一时传为佳话。
到了晚上,喜堂上红烛高烧,谢家宾客盈门。谢运穿着大红的朝服。摆着老丈人的款,在堂上接受两对新人的跪拜,又嘱咐了他们几句话,便让人送入洞房。自己借口出去宴客,离开了举办婚礼的院子,从密道里出去,往自己外头的私宅里去了。
简飞扬穿着夜行衣,带了三个手下,提前埋伏在谢运的那所私宅附近。
果然那边拜堂的时辰刚过,谢运就带着一群人,坐了大车匆匆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