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轻轻把手搭上了油润光滑的褚红色实木楼梯扶手。
下一瞬,如同被电击一般,她眼角眉梢俱是一跳,仿佛掌心有人用火焰撩过,灼痛让她迅收回了手,怀中隐匿的婴灵也瞬间不安起来,纷纷开始拱动。
何青默不作声的用灵力压制住他们,神色莫测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手掌心里,是一片乌黑的痕迹。
明明是干净的亮的扶手,光滑到一根木刺也没有,可是那一瞬间尖锐的疼痛,究竟是哪里来的呢?!
在她双眼一错不错紧盯着扶手时,刚刚她手掌拂过的地方,也慢慢显现出一片焦黑的痕迹!仿佛,有人在上面点了一把火,以至于表层打的蜡和烤过漆的木头,都如同被烧焦,成了一片黑炭一样的东西。
她的望气术随心而,这一截盘旋而下,最长不过十数米的栏杆上,赫然拱动着一层又一层的黑色雾气,从一楼的大鲤鱼,到二楼的狰狞龙头,它们的肚腹中,时时刻刻都有这黑沉沉的雾气在翻涌滚动,横冲直撞,仿佛下一刻,就要冲破这凡物的辖制,肆意纷飞!
何青再一次仔细打量这截楼梯,可是无论怎么样,这楼梯都只是楼梯而已,既不能让鲤鱼化龙,也不能调和这气场,甚至这些汇聚起来的沉沉雾气,连用处都没有,只能挤挤挨挨凑在一起,漫无目的的冲刷和翻涌。
她看看前方的几个人,轻轻屈指扣了扣这截栏杆,现果然是中空的。
要知道,这栏杆不过拳头那么粗,下方还有卯榫卡钉和中间的隔柱向内伸展,要在这额外的地方做成镂空,还要均匀又细长,光这费的功夫,都要比这实木价钱要多出不少,不是有目的的话,谁家会在这看不到摸不着的地方掏空?
可是,若是有目的的话,这样做又能达到什么样的目的呢?
气场晦涩,半点不够圆融,肯定不能融于住宅,生吉化煞。柱中空心里,雾气翻腾,没有出处,没有疏导和顺理,既不能驱使,又不能度……这,简直比鸡肋还要不如!
总不能,是不靠谱的风水师顺嘴胡诹的吧?多少,依据总得给一点啊!
何青想的入神,不由在楼道上怔怔起了呆。
“阿青!”
6邵丹的声音传来:“你怎么还不下来?叫你好几声了。”
何青这才猛然惊醒:“啊?哦!我这就下楼!”
说完,仗着身手灵活,扒着扶手三两下就下来了。
结果,她刚站好,老太太立刻就走了过来,先顺着楼梯扶手的大鲤鱼,一寸寸看上去,身子没动,眼神却一直蜿蜒到楼上。
还好,何青刚刚弄出来的那一小块焦黑实在太小了,老太太年纪大了,眼神不是那么灵活,看也白看。
她仔细检查过这扶手没什么损坏,立刻就扭头看向一旁无辜站着的6明霞,张嘴就开始训斥:“你们6家不一直觉得自己了不起吗?怎么连个姑娘家的教养都没做好?你看看这,小姑娘家家的,跟个猴子似的,半点不稳重,不矜持!就这,还是6家人带来的……真是物以类聚,都是这样的素质,难怪姓6的坐高椅子的没几个,白瞎了好机会。”
老人家嗔自己家小辈,常说“跟个猴儿一样”,但这个“猴儿”蕴含的意思,肯定是和老太太那句“猴子”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