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府上下被阴沉笼罩着,不为别的,只是辛家大少爷不知所踪已有半月,家丁日夜在京中找寻都没下落,半个月了,人是否还安好都不能确定。
厅屋内传来震怒声和瓷器摔地的声音,“这么点大的京城,让你们找个人你们都找不到,我养你们何用?给我滚----滚----”
家丁们一个个吓得缩紧脖子,听到喊滚,都心里松了口气,面上惶惶而内心窃喜的躬身退出。
辛仲桥气的又将桌上仅剩的一个茶壶砸到地面,砸碎的碎片弹的四面飞。
“老爷老爷-----”随身伺候的辛蔡提着衣摆飞快的跑进厅屋,一脚踢飞了一块瓷片也不自知,脸上狂喜道:“少爷回来了。”
辛仲桥正郁结难过,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辛习染走了大半月,他急的头发都白了一缕,乍听之下,还不敢相信,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他上前抓住辛蔡的手臂。
辛蔡被掐的疼也不敢表现出来,只是欢喜道:“少爷回来了啊老爷,真的回来了,这会儿正在夫人院里,只是----”
他还没说完,辛仲桥就丢了手,疾步往外去。
辛蔡心里感慨一声,只是少爷这次出去实在受了不少苦啊。那模样看着直让人心里犯疼。
辛仲桥来到袁氏屋里,还没进门就喊道:“染儿呢,染儿在哪儿?”
袁氏哭的稀里哗啦,见他过来,哭的更凶了。
辛仲桥心里一急,不由得怒道:“哭什么哭,人呢?还好好的不?”
袁氏怨恨的瞪他一眼:“好,哪里好了,都不成人样了。正在后面洗漱,好端端的非得把那小厮送走,他跟了染儿好几年,若不是你当爹的做的太过分,我孩儿何苦出去受那么多罪。”
辛习染一阵烦躁,“人我不都找回来了吗,去把伏见叫过来。”
伏见被送走之后,也没少吃苦,被人牙子打的不成样,辛仲桥派人把他找回来的时候,已经去了半条命,遂着十多天来,一直在下人房里躺着。
辛蔡赶紧转身吩咐小厮去把伏见叫过来。
伏见还虚弱着,一听说少爷回来了,激动地忙从床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来到袁氏的院子里,只是不敢进门,一直在门外候着。
辛仲桥对伏见还是颇为气愤,当初辛习染为何会惹下麻烦,还不是与那个叫姚肆的贱民纠缠不清。
为了一个贱婢却差点落下个杀人罪,除了对姚肆的怨恨,他对伏见也是气愤非常。伏见没有起到做奴才的作用,更没有将辛习染的事儿禀报给他,这样的奴才,要来何用?
只是他没想到辛习染做法竟然如此极端,被惹急了竟然离家出走,况且一走就是半个多月,他几乎要怀疑人已经死了。
辛习染从里屋出来,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虽然头面上是干净了,可干瘦的脸看上去依旧苍白,这也将眼角和嘴角的淤青显得更加明显,深陷而乌黑的眼窝看上去像是已经病入膏肓。
辛仲桥乍看之下,惊的心头一跳,袁氏又呜咽着哭,想想刚才见到辛习染的那一刻,她几乎吓晕过去,这会儿虽然人收拾干净了,可看着还是没个人样儿。
她一边哭一边问丫头道:“让厨房熬的参汤去看看好了没,再带些吃的过来。”
丫鬟应了声是便赶紧退下去。
辛仲桥不敢置信的看着辛习染,手颤巍巍的指着他,语气里既是心疼又是愤怒:“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辛习染不去看他,清醒之后,伴随而来的就是虚弱和无力感,他低声对袁氏道:“娘,我想去睡会儿,孩儿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