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习染等袁氏出去了,才在侧面的凳子上坐下,犹豫了片刻,开口就有些哽咽:“爹,孩儿知错了,孩儿不该离家出走让爹娘担心,孩儿实在是大不孝,还望爹爹原谅了孩儿这次。”
他说的情真意切,辛仲桥面上有些动容,语气虽然还是没好气,不过也看不出生气:“你倒是知道认错,明儿太阳该打西边儿出来了。”
辛习染嘿嘿一笑,见老爷子不生气了,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笑咧咧道:“爹不生气就好,其实啊,这次孩儿虽然吃了苦头,可也学了不少,心里也想长进,只是孩儿此前没打下什么基础,特来跟爹爹请教。”
“长进?你想怎么长进?”辛仲桥狐疑的看着辛习染,面上已经是审度和质疑之色:“你今日去见了谁?”
辛习染心里咚咚的跳,想到自己白日里听到的那番话,再想到裘霁拜托自己的事,他瞬间有种自己正在办大事的错觉,况且还是在老爷子眼皮子底下。
他心里有些慌,面上笑道:“爹爹神通广大,难道不知道孩儿去见了谁?”
辛仲桥脸色不好看了,“我在问你,不是你问我。”
虽说与裘霁单独见面肯定得遭数落,可辛习染也没打算瞒着,便老实交代了二人见面饮酒的事儿,只是谈的话却只说是叙旧。
辛仲桥哼了一声:“还算你知道老实。”话锋一转,强硬道:“以后不准跟他见面了,你明知我跟他爹不和,别给我找事儿。”
辛习染面上答应着,只盯着辛仲桥的案桌看。辛仲桥见他还不走,又问道:“还有什么事?”
辛习染站起来走过去,眼睛往案桌上的册子上看了一眼,因是倒着,他也看不清具体写了什么,只是大概瞄了一眼,就收回视线道:“爹爹,你跟孩儿说说朝堂上的事儿吧。”
辛仲桥瞪他一眼:“你懂什么朝堂上的事儿,别过问没用的,你若真有心,多读点书,就是给我争光了。”
辛习染还待再磨,见老爷子已经低头开始办事儿,他心知这不是办法,问肯定是问不出来的,老爷子全部拿正眼看他。
裘霁又是哪儿听来那么多消息的?还知晓那么堪称机密的事,他心中困惑不解,以为裘霁定是从他爹那里听来的,这才想着干脆来问问老爷子。
只是----看这情形,是问不出什么来的。他只得起身,“那孩儿告退。”
辛仲桥只是嗯了一声,头也没抬一下。
辛习染不甘心的一步三回头,走到门口了,这才不得不一脚跨出去。
不行啊----怎么才能知道裘霁口中那批名单呢?还是说,等下次兵部尚书来的时候,自己躲在门外偷听?可就算不考虑是否听得清,门口一向都是有小厮守着,偷听根本行不通。
辛习染躺在床上盯着床幔无意识的摇头,想了好几个法子,都被他一一否定。
伏见走过来,“少爷,睡了吧。”
辛习染心里烦躁不堪,索性闭了眼嗯了一声,伏见吹了灯就退下,屋内一片安静和黑暗,他又睁开眼,忽然喊住还没走远的伏见。
伏见赶紧又回来,将灯点上:“少爷怎么了?还有什么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