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年,天气就像翻了个篇,太阳出的多了,积雪也渐渐化了,街上的行人也不再缩手缩脚的直哆嗦了。
辛习染走在大街上,他出来的还早,天际只有一缕微淡的晨光,看上去却让人心头舒爽,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像是漫无目的,又像是心中有个方向。
回来这几天,这还是伏见头一次见少爷如此开心,主子开心他自然也开心,忘了前些日子的不愉快,上前道:“少爷,您不在的那些日子,不少公子上门探望,小的觉着,要不少爷办个酒会,把各位公子都请来,岂不好。”
辛习染狐疑的看着他:“少爷什么时候办过酒会?那些个都是酒肉朋友,上门也不见得是真心。”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好歹别人明面儿上有表示,这入学还有半个多月,少爷若是觉着无聊,不妨办个酒会,也好与各位公子拉近些关系。”
辛习染笑哼了哼,“这话可不是你能说得出来的,只怕是老爷子指使的罢。”
伏见尴尬的笑了笑:“还是少爷聪明,小的确实想不出这话,是老爷之前吩咐过的,让小的在适当的时候给少爷您提一提。”
老爷子打的什么主意辛习染自然知道,广交朋友其实也只是让他广交贵族朋友,上不了那个层次的,就别交往。
辛习染心里一阵烦躁,他不喜那些表面儿对他客气,背地里又另外一副嘴脸的人,“酒会也要跟趣味相投的人一起才好耍,否则就是浪费了酒。”
伏见诶了一声,便不再这话题上多说,少爷决定了,他再劝也无用了。
二人走着走着就拐了好几条街,伏见不见辛习染有停下来的意思,不由得好奇道:“少爷,咱们这是去哪儿?”
辛习染又走了几步,猛地回头道:“少爷要去见一位老朋友,你就在这里等着,替少爷选几身合适的衣服。”
二人正好停在玉锦坊前面,伏见也不是笨人,知道辛习染这是想把他支开,他犹豫了片刻,忽然坚定的看着辛习染:“少爷,小的是您的随从,自然是您到哪儿小的就到哪儿。
老爷若是问起,小的只知道,少爷今日心情好,在街上逛了许久,还裁了几身儿新衣裳。”
辛习染看了看他,本来还想说什么,忽而又是一笑,叹了口气:“罢了罢了,随你,只是老爷子可不好糊弄啊。”
“小的明白,少爷放心。”伏见恭敬的垂首。
两人又走了几条街,中途在宝食斋买了两大盒点心,又在琼酿坊买了两壶酒,直到太阳已经全出来了,才在纱帽街的锦卜居门口停下。
伏见没来过这里,也不曾见少爷来过这里,不过见门匾上的锦卜居三个字很是气派,左右两边的柱子上还刻了金字,他不由得问道:“少爷,这是哪家公子的屋舍?怎么从未见您来过。”
辛习染理了理衣服又理了理头发,然后才让伏见上前敲门。
姚将正在院子里收衣服,爹娘说了,这天儿越来越好了,这两日一家人就得回去,衣服什么的都提前洗干净,回去少说也得个把月,干粮什么的也得准备好。
正忙活着,忽听有人叩门,他以为是裘霁,忙将一堆衣服放在背篓里,然后跑去开门。
“裘哥哥今日来的早啊。”姚将将门打开,笑嘻嘻的道。只是话才落,脸色又露出不解,“你找谁?”
来人并不是裘霁,是个没见过的,看上去像个小厮,姚将又望外边看了看,倒是个贵公子,只是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