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擦黑,姚肆回到兰亭苑,正屋亮着灯,她尽量放轻了步子,避免引起娄玉丹的注意。经过灶房的时候,见李婆子还在洗碗,便走到门口轻轻叩了叩。
李婆子闻声回头一看,吃了一惊,继而一喜,忙放下手里的碗道:“姚姑娘,可算是回来了,你不在的这些日子,可叫婆子好想。”
姚肆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往正屋方向看了一眼示意,然后步入厨房,在灶前坐下,与李婆子说起了自己离开好几日的原因。
“原来是入宫去给太后祝寿了,害婆子担心了许久。这是好事,是好事啊。”
李婆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很是替姚肆高兴,归云阁与她本家兄弟一直都有稳定的生意往来,因着这层关系,李家的日子也较之从前好了许多,李婆子对姚肆一家一直都心存感激。更何况归云阁越壮大,李家的生意也就越大,她是越想越开心。
两人正聊着,忽听有人唤了声“肆儿小姐”。姚肆扭头一看,却见起儿正站在门口,神情一副紧张。
“起儿姐姐怎么过来了?”姚肆起身迎过去。
起儿连道不敢,“请肆儿小姐恕婢子擅闯之罪,实在是婢子不敢声张。”这院里毕竟还住着娄小姐,她可不敢堂而皇之的在院外喊人。
又警惕的往李婆子方向看了一眼,起儿压低声音道:“肆儿小姐,请移步说话。”
“无妨,李婶儿是自家人。”姚肆认识李婆子许久,李婆子一直待她很好,加之李家与姚家又有长期的生意往来,她料定起儿说不出什么严重的话,这时候若避开李婆子,难免叫李婆子心下失落,可反之,李婆子的心也会更偏向于姚家。
起儿其实也确说不出什么要紧话来,她只是来送信,至于信中所表,却一概不知,她只知道夫人神情少有的严肃,遂如实道:“夫人着婢子来给肆儿小姐送信,其他却是没有交代。”说着从领口处摸出信递上,然后又道:“婢子还急着回去复命,便先告退了。”
姚肆看着起儿出了院子,才回身冲李婆子扬了扬手中的信,“那我也回屋去了,李婶儿你忙完早些歇息。”
李婆子“诶”了一声,挥挥手示意甭管她。
姚肆回屋后,先洗漱一番,然后才把油灯置于床前,整个人悠闲地趴在床上。
今日既已聊了一天,若不是突发事情,罗氏早就告诉她了,也不至于现在才让起儿另送信过来。也就是说,在自己离开的那短短几刻中,出了意外。会是什么呢?姚肆好奇的拆开信。
信上内容不多,可句句在重点。
姚肆看完信,翻身平躺着,盯着帐幔出神。
娄屈,今日回来,她还没见过人。其实平时见的也少,她只知道娄屈与裘万敖有联系。
娄屈原是董书的得意学生,后攀上裘万敖,暗中做裘万敖搜罗年轻后生的帮手。当年娄屈发现罗氏将经姚藏于阳山书院后,以罗家性命胁迫罗氏从了他不说,还暗中给经姚灌下堕胎药。他办事有功,裘万敖也需要一个顺从自己的监院,于是加害于原监院董书,扶娄屈坐上了监院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