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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光破空,直落入天南王府后苑之中。
此刻已然入夜,王府之内灯火通明,禁军巡往,唯有后苑之中的一处小院内,是一片寂静,不见守卫,也不见侍女仆役,甚至连灯光也没有点起,只有月色洒下,将这一座小院笼罩在月华之中。
小院之中,一道身影静立,那是一个女子,身着一袭月色宫装,姿影妙曼,气质更是出尘若仙,但在她周身,却有一道道磅礴的真元不住逸散而出,肆虐虚空,直将空气搅得一片扭曲,几欲破碎。
那一张娇美的脸庞之上,竟是碎裂出了一道道裂纹,裂痕之中泛着浓重的月色光华,月华涌动,宛若怒海啸动,似乎随时都会决堤而出。
剑光落入院中,朝阳身影浮现,轻步走到了那宫装女子的身后,静默不语。
这般沉默了片刻之后,那宫装女子脸庞之上一道道狰狞的裂纹才消散不见,那肆虐而出的真元也随之平复,这是她才缓缓睁开了眼眸,轻声言道:“阳儿,这一次你错了。”
对此,朝阳仍是没有言语,静静站在这宫装女子身后。
见她这般态度,裳云舞柳眉一皱,转而望向了朝阳,言道:“为何不说话。”
听此,朝阳终是抬头望向了裳云舞,话语平静的说道:“师尊要朝阳说什么?”
“嗯!”裳云舞眸子目光微微一凝,冷声问道:“方才你为何要放走那宁渊。”
朝阳低下了头,轻声道:“他救过我两次,若是没有他,便无今日的朝阳,这是我欠他的,自然要还。”
“就是因为如此,你就放了他?”裳云舞反问了一声,冷然凝望着朝阳,说道:“阳儿,你可知道,此人毁了天南关,杀了阵殿首席吕少明,还有神武圣殿上百弟子,方才,更是杀了你的义兄秦英空,林锋白灵也惨死在他的手中,此人与我神武圣殿,有不共戴天之仇,你却因此而放了他,若是武皇问罪起来,你要如何承担?”
听此,朝阳眸中却是一片平静,轻声道:“人是我放的,后果自然由我承担,武皇若是要问罪,朝阳甘愿受惩。”
“阳儿!”裳云舞冷声一喝,直接打断了朝阳的话语,言道:“这非是罪与不罪的问题,如今我也不是要向你问罪,阳儿,现如今你父王身中剧毒,至今仍是昏迷不醒,你是你父王的唯一的女儿,是这天南王府的郡主,还是神武圣殿的剑主,不要忘了你肩上的责任,更不可忘了身为你手中之剑的使命”
裳云舞的话语,让朝阳目光微微一颤,不由得低下了头,轻声道:“师尊,徒儿没忘,但是我不相信他会与妖族勾结,更不相信他会用那样的手段,去毒杀天南关当中的数万将士,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听此,裳云舞不由得摇了摇头,向朝阳轻声叹息道:“阳儿,我知道,此人与你的关系非同寻常,在那妖族秘境与神武圣殿,他救了你两次,你相信他,是理所当然,但是此刻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你还想要逃避到几时?”
“师尊。”朝阳亦是摇了摇头,话语平静却是分外坚决的说道:“我相信他,不管如何,我都相信他。”
“你……”听此,裳云舞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阵怒意,但还是被她强压了下去,冷声道:“阳儿,你当真要为了这区区一个宁渊一错到底么,今日你不杀他,来日他引领妖族攻入北域,荼毒苍生,天南首当其冲,届时生灵涂炭,你要如何去面对你的父王?如何去面对剑主传承下的武魂?”
裳云舞话语未落,便见一声剑吟响起,随即霜雪纷飞,那一口似由寒霜银雪凝铸而成的圣兵玄魄被朝阳抽出剑鞘,剑锋横于身前。
见此,裳云舞不由得皱起了眉来,喝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一手握剑,朝阳神色决然,冷声说道:“师尊,天南关之事,我会亲身前往调查,若他真的是与妖族勾结之人,那么朝阳愿以一死,偿还罪责。”
“你……”听此话语,纵是裳云舞之城府,此刻也不由失去了几分冷静,连声说道:“阳儿,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此事不同以往,容不得你任性胡闹,这一次你犯的错已经够了,你难道还要一错再错下去么。”
朝阳摇了摇头,深深的望了一眼裳云舞,言道:“师尊,徒儿早已经长大了,不再是以前那什么都不知道的朝阳了。”
说罢,她也不在理会裳云舞的反应如何,转身离去了。
裳云舞怔立在地,望着朝阳渐渐远去的身影,眸中是一片压抑不住的震怒神色,体内方才平复下的磅礴真元再次爆发倾泻,直将周遭虚空破碎冲毁,脸庞之上,又一次浮现出了一道道狰狞裂纹,久久难以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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