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姑娘能告诉贫僧你手里的木梳是从何而来的吗?”僧人略含深意的注视着叶云溪和她手中的木梳,笑着问道。
这一次,叶云溪只是稍稍犹豫了片刻,便微笑的拢了拢耳边的长发,“大师可能不信,这把梳子其实是我五岁生了一场大病后,便出现在我床边的。我问了我父亲和母亲,他们都说不知道这把梳子是哪儿来的,我也没有在意,便留着用了。”叶云溪看向僧人,歉意点头,“刚才没告诉大师,只是觉得没什么必要。”
“贫僧知晓。”说完,僧人重新将目光投向眼前的雨幕,“那敢问姑娘,自五岁之后,姑娘可还曾生过什么大病?亦或者,遇过什么危险?”
叶云溪摇了摇头,“没有,这也是我一直都很奇怪的地方,五岁的那场大病过后,我到现在也没有得过什么病,连感冒都没有,至于危险也没发生过。”
“是吗”僧人轻轻的说着,深邃的瞳孔也微微低沉了许多。
“姑娘和贫僧说了这么多,不怕贫僧是什么歹人吗?”僧人笑问。
叶云溪提着手中的琴盒,淡雅笑道,“不会的,我觉得大师是一个很超脱的人,又怎么会和坏人有什么关系?”
“呵呵,超脱啊,贫僧追求了许多年都未曾达到过这二字应有之境,不过今日贫僧观姑娘,倒真似那超脱之人。”
“大师说笑了。”叶云溪点头微笑。
这么多年来,眼前这个僧人还是为数不多的能让叶云溪刚认识不到几分钟,就说出这么多话的人,而且这个白衣僧人也确实会给人很多好感,在他的身上仿佛天生就有一种让人忍不住亲近,忍不住安静下来的气质。
“不知姑娘叫什么名字?”
“我叫叶云溪,大师叫我云溪就好。”
僧人轻轻点头,“云溪,好名字,那云溪姑娘,恕贫僧冒昧问一句,姑娘可有爱人?”
闻言,叶云溪的俏脸遍布羞红,但还是很幸福的点了点头,“有的,只不过他今晚有课,才没有来接我。”
这句话一出,僧人脸上的表情瞬间消失了
“是吗,有爱人啊那贫僧就祝愿姑娘和你的爱人能白头到老了。”僧人轻声说完,叶云溪眼前的大雨便逐渐化为了绵绵细雨,不过片刻,晴朗的夜空下便再见不到一滴雨珠落下。
叶云溪怔怔的看着眼前快速变化的天气,很快,她身旁的那位白衣僧人也自雨停的那一刻,转身离去。
“雨已停了,贫僧便先走了,多谢姑娘陪贫僧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另外姑娘手中的梳子也切记要好好保留,他它会为你挡下很多灾祸。”
话语落,走出三步的白衣僧人顿足原地,朗声问道。
“云溪姑娘,贫僧还有最后一问,还望姑娘告知。”
“大师请说。”叶云溪看向僧人的背影。
“姑娘可信前世今生?”
叶云溪想了很久,最后摇了摇头。
僧人似有所感,背对着女孩子,轻轻点头,“没错,人生便只此一世,绝无转世轮回之说。姑娘,贫僧祝你一生幸福,无灾无乱。”
言罢,僧人快步走向远方,片刻之间,便自叶云溪的眼前消失。
“谢谢大师。”凝望白衣僧人渐渐远去的背影,叶云溪微微感到些许奇怪,不知道这位大师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目的,还是真的只是一场巧合的偶遇?
正当叶云溪想着时,一道明亮的车光自左侧闪过,叶云溪转头看去,只见一辆出租车缓缓停靠在了她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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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奘缓步走在人群稀疏的街道旁,看着出租车自自己的身旁快速开过,看着坐在车中的那位恬静少女,僧人微微一笑,目光遥望远方,轻声开口。
“雪落纷如幽梦至,梅开恰似故人来”
呵呵,不信前生,不信来世,云溪姑娘,你做的很对,只求今生便好,你无须想那么多,只是苦了我那个傻徒儿了
玄奘落寞的站在原地,手中轻捏佛珠。
“一生又一生的寻找,一世又一世的守护,看着她嫁为人妇,看着她生儿育女,最后看着她化为枯骨,多少年了一千五百年了”
“还是不愿见为师吗?即便为师都出现在了她的身旁,你也不愿出来见为师吗?呵呵,也罢但为师只想跟你说一句话。”
“为师,有愧。”
转身,玄奘化为一缕青烟,飘回了唐僧的体内,木然站在窗边的唐僧,看着刚刚的一切,沉默良久。
最后,低头轻笑的他,口中轻呢。
“为师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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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奘化为青烟离去的下一秒,一道挺拔的黑色身影站在了他刚刚消失的地方,微微抬头,那张棱角分明的侧脸,看不出什么表情,有的只是深邃,只是无措
“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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