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桌上，摆着一排瓷瓮，每个瓷瓮前面后面，都立着一个竖长的牌位。
陈子健将苹果、香蕉和几块精致的糕点放进白瓷盘子，又取出三根香点燃，轻轻吹灭火焰，插在香炉之中。
香火明灭闪烁，烟气升腾缭绕。
陈子健拿起电话，拨号。
“张叔啊，身体还好吧？嗯嗯……好。”
“您别急，安心养病，钱的事情我再想想办法，凑够了资金，咱们就可以自己给小区安上水电燃气，到时候你们就可以住进来了。”
“嗯，再坚持一下吧。就快了。”
挂断电话，陈子健看着桌上的一个个牌位，长长的叹气。
电话震动了一下，一条新的消息：子键，如果我等不到住进去的那天，也把我的排位摆在二十三楼，和那些老街坊们在一起。
看了消息，陈子健的眼睛湿润。
转过身，坐在一张茶几前，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的喝。
急促的脚步声，陈楚楚从走廊内奔跑而出。
小女孩边跑边说，“爸爸，咱们家来客人了。”
陈子健连眼都没睁，语气略带嗔怪，“胡说，咱们这种地方，怎么会有客人上门？”
陈楚楚停下脚步，呼呼的喘息，面带疑惑“我也不知道，他们说是你的朋友……，是一对哥哥姐姐，刚刚我的脚受伤，还是他们帮我治好了。”
“哥哥姐姐？”陈子健的神色凝重了几分，不悦道：“到你的房间里面去，待会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许出来！”
陈楚楚似乎有些委屈，但还是服从了，一个人回到隔壁的卧室里。
陈子健又取出了两只杯子，慢慢的倒上了茶，而后像是自言自语的说，“既然来了，就出来喝一杯吧。”
走廊拐角处，贺子嘉和陆小飞走了出来，陆小飞边走，边收起了手中生命晶体。
“请坐。”陈子健看着眼前的男女，指了指面前的椅子。
贺子嘉与陆小飞对视了下，坐下来。
陆小飞扫视了一下大厅。
朴素的有些压抑的装修，桌案上的灵牌，墙上挂着几幅山水和字画。
字画中的山水，云山雾绕如同鬼域一般。落款上写着陈子健三个字。
嗯，字不错，就是这个风格，够压抑的。
陆小飞收回目光，“没想到这么快就从终南山飞回来了，我还以为见不到您这位上师了呢。”
说道上师两个字的时候，语气加重了许多。
陈子健笑了笑，“我并没有去终南山，一直住在这里。”
直接坦白，以退为进吗？
挺狡猾啊。
贺子嘉眉梢跳动，气愤道：“陈子健，你骗的我爷爷好苦啊！”
陈子健歪歪头，抿了口茶，笑道：“你是来替贺老讨回公道的？”
贺子嘉冷笑：“算是吧，我不想我爷爷一世英明，毁在你一个骗子的手里！把骗我爷爷的钱还回来，否则别想一走了之！”
她的时候，她的身子一下子坐的笔直，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刃。
灵堂内吹起一阵风，一时间烟气四溢，如惊魂乱窜。
陈楚楚从卧室里面登登的跑了出来，喊着：“你们不要为难爸爸，我爸爸是好人！”
贺子嘉与陆小飞都是一愣。
如果对她说，你的爸爸是个道貌岸然的骗子，专骗老头老太太卖假药，会不会太残忍了。
二人一时间有些为难。
“楚楚，听爸爸的话，回你的房间去，我和哥哥姐姐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谈。”
陈子健哄走了女儿，转而对贺子嘉道，“咱们去楼下谈吧，好吗？”
语气中带着几分乞求，没有那个父亲愿意自己的孩子知道，自己是个无耻的骗子。
贺子嘉点了点头。
五分钟之后，三人来到了遇到陈楚楚的那个大厅。
陈子健停下脚步，转过身，语气冰冷道：“动手吧，我倒要看看你们有多大本事，能让我把吃下去的肉给吐出来。”
女儿不在，终于露出强盗的本来面目了。
贺子嘉点点头，“好，你这样倒让我们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