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自然是没有做过这样的事的,因过去的事,她是讨厌姚芊芊,可是怎么也不可能讨厌到要弄死她,害她残废这份上的。她还没有这种狠毒的心肠,也下不了这样的狠手。
至于谢必诚,文绿竹摇摇头,他也绝对不可能的。
过去的事,姚芊芊闭口不谈就行了,何必多此一举?就算真要让姚芊芊永远闭口不言,那何不直接弄死她?以谢必诚的手段,不可能出现想弄死最后不小心弄残这样的差错的。即使有这样的差错,事后也会弥补,尽量做到完美。
现在姚芊芊断了一条腿,情绪肯定处于竭嘶底里中,这样的姚芊芊是最危险的,相信所有人都知道。一个竭嘶底里的人,是一个定时炸弹,最容易不顾一切吐露秘密。
文绿竹很肯定,绝对不会是谢必诚的手笔,他不可能弄一个隐患出来。
“事实上我很介意姚芊芊,我用尽办法将她赶出阿邦的心房,曾经使用过些手段让阿邦更加厌恶她。我不是什么好人,不是什么小白花,可是得知她出车祸那一刹那,我还是很同情她的。”
苏明低低地说着,似乎要把自己心中的话都告诉文绿竹,“可是我没有想到。真正值得同情的是我。阿邦他心地善良,重情重义,看到姚芊芊一无所有,无法接受现实,像要疯了一样时,竟然说他会娶姚芊芊,会照顾她一辈子。”
苏明的泪水又流了下来。这样重情义到蠢笨的人。为什么不让她早一点遇上呢?
她小时候是不该跟着奶奶到北京生活的,如果她留在g省省会,那么和他一起读书。相识、相知、相恋的,肯定是她。她和他会在彼此最美好的年华遇见,然后相爱一生。
她绝对不会像姚芊芊一样,深深地爱过他。又深深地伤害了他,最后还要拖累他一辈子。
这原本是很感动文绿竹的一个真实事件。可是因为她心里猜测着苏明的打电话给她的目的,听着并不是十分的专心,那感伤和同情,便很是稀薄。
不过。文绿竹还是长叹一声,“想不到钟定邦竟然如此重情重义,他还是深爱着姚芊芊吗?”
“不。我知道,他不爱她了的。他爱上了我,我感觉得出来,他也亲口承认过。可是……可是……”苏明哭了起来,
“可是他说,姚芊芊毕竟是他曾经深爱过的人,相伴了少年和青年时期,那是他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无论如何,他希望她幸福,希望她过得好。只是没想到,她最后会失去一条腿,虽生犹死。他说他原来做不到,做不到放任她不管,只能辜负我。我手脚健全,会有很美好的人生,而姚芊芊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他。”
她再也说不出话来了,拿着手机哭得死去活来。
她不恨他惦记着过去,因为那是不能避免的,过去除了有姚芊芊,还有他的青春,还有他永远无法回脚重走的旧时光。她恨的是他的重情义,重情义到愿意辜负了四个人,一个是她,一个是他自己,以及他的父母。
文绿竹听着苏明哭着说的话,心绪起了波澜,轻轻叹息了一声。
也许原主曾经心动,正是因为这份重情义和善良吧。钟定邦或许懦弱,或许做事不爽快,或许有私心,可他这个人,是真的善良和重情义。
只是天意弄人,他最真挚的善良和重情义,都给了姚芊芊。原主文绿竹和电话那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苏明,都被他那份为着姚芊芊的善良和重情义辜负了。
一个失去了一条命,一个失落了一颗心。
一个情之所系,性命相托;一个爱之所在,以心相许。
可惜到最后,她们什么也不是。
文绿竹摇摇脑袋,将那些纷繁的思绪抛到一边。她有谢必诚,他说他这一生都会护着她的。此刻何必为听到的故事而悲伤呢,她怎么也不可能走进那样的故事里的。
想了想,文绿竹问道,“钟定邦父母不同意,所以他们断绝了关系吗?”
“是啊,他们是这么说的。伯母还说要自杀,可是阿邦跪下来求她。伯父打算发声明,和阿邦断绝关系。”苏明沙哑着声音说道。
她苏明哭过,阿邦母亲一哭二闹三上吊,阿邦的父亲要断绝关系,可是都阻止不了阿邦的决定。
文绿竹又问,“姚芊芊是什么态度?”姚芊芊一直觉得自己抢走了她的机缘,一心一意盼望着嫁入谢家,出了这样的事,会死心了,从此好好地和钟定邦走下去吗?
“她每天都不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窗外。有时,又会看着自己断了的腿竭嘶底里地尖叫。阿邦说会娶她,她一点反应都没有。”苏明哭道。
她以为她只是有点难过,可是面对一个有点儿熟悉的陌生人,她却哭得如此不顾一切。
也许是不甘心吧,明明遇上了对的那个人,可是却因为一个人的不幸而分开。
只是凭什么她姚芊芊倒霉了,要她苏明也跟着倒霉啊?
苏明哭得更厉害了,她满心都是绝望。她知道,无论如何,她都没有机会和钟定邦在一起的。
姚芊芊断了一条腿,钟定邦一定会选择姚芊芊。如果姚芊芊死了变成一块薄薄的墓碑,那块墓碑压在她和钟定邦身上,也会让她和钟定邦永远无法在一起。
谁的爱情和生活,经得起一座墓碑一辈子的晃悠呢?
时光无法重来,她苏明只能永远失去千辛万苦挑选,又处心积累相爱的钟定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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