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王倕点了点头,又道:“那就住在那边吧,不过现在咱们先到大堂说说正事”。
来到县衙大堂,王倕在主位上坐下,其他文官武将们分坐左右两侧,泾渭分明。
“咳咳”王倕咳嗽一声,首先肯定了大斗军在夺取新城过程中发挥的作用,对于赵子良、王难得、张守瑜、高秀岩和马璘这些武将做出的努力表示了肯定。
接着王倕问道:“赵将军,新城有多少粮草?是否还能支持我大军作战?”
赵子良闻言叹道:“大帅,昨夜吐蕃大将铁刃悉诺罗突围之时把多余的粮草一把火给烧了干净,打下新城,咱们没有得到一粒粮食!”
王倕闻言,神色有些黯然,他原本想一鼓作气拿下长宁、祁连、海北(今海晏),把吐蕃人的势力赶到湟水河以南地区、西海(今青海湖)以西地区,却没有想到打下新城之后没有缴获一粒粮食,这就让他犯难了。
这时沙州刺史、豆卢军使李宏定向王倕进言道:“大帅,想要粮草还不容易?刚才我等进城之时发现城内还有不少百姓,既然这里已经被我军拿下,我等何不向城内百姓征集粮草?”
李宏定的话刚说完,赵子良脸色一变,当即道:“不可,此事万万不可!”
李宏定见赵子良如此不留情面反驳他的建议,脸色当场变得难看,语气不善道:“赵将军,你这做甚?如今新城已在我手,我等当然可以向城内百姓征集粮草用于征战,难道你不想把我军势力范围向南推进?”
赵子良懒得理睬李宏定,对王倕拱手道:“大帅,自从吐谷浑归附我朝之后,新城一直在我朝治下,去年吐蕃大举侵犯,新城落入吐蕃之手,这里的百姓难道只恨吐蕃人凶残吗?他们一样恨我们无能,我们丢失了新城,以至于让这里大不部分百姓流离失所,携家带口的逃难,留在这里而活下来的人,天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才能活到现在?吐蕃人早就将他们搜刮得干净了,他们哪里还有粮食?就算他们手里还有粮食,我等也不能这么干,没保住新城,把西城给丢了,让百姓们承受了多大的苦难,现在竟然还想向他们征集粮草,某些人不要脸面,我赵子良还要脸呢!我赵某人可不想走在大街上被人戳脊梁骨,哼!”
话说古代人都讲究一个脸面的问题,但凡有点身份的都人喜欢刷声望,当然是好名声,唯恐自己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李宏定听赵子良这么明目张胆的骂他不要脸,气得脸色瞬间涨成了绛紫色,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李宏定伸出颤抖的手指头指着赵子良:“你、你······”。
这两人都是王倕比较倚重的大将,他见两人掐了起来,心说这可不行,你们现在掐起来,岂不会消耗内部实力?现在正是大敌当头,拳头应该一致对外才是,他连忙打圆场:”好了好了,李大人为大军的粮草想办法,这没错,赵将军为官府在百姓心中的声誉着想,这也没错。刚才进城时本官也看了,城内的百姓们很多脸色浮肿、还有一些脸色蜡黄,显然都是没吃的,如果有吃的,脸色都不会是这样,看来新城是真没有粮食了!如今能够拿下新城已经完成了本官事先的预期,打吐蕃人的事情急不得,正所谓欲速则不达嘛,如今我河西实力不足,等来年丰收了、粮草充足了,我等再对付吐蕃军!”
现在大军没有多余的粮草,不能继续支撑作战,而且各军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各官员和大将们见王倕这么多,顿时都说他英明。
散会之后,赵子良护送王倕去城东大宅子里休息,王倕把赵子良留下来说话。
“子良啊,眼看着大军没有粮草了,所以得尽快让各军返回驻地,本官明日就下令他们分批返回,而且本官在凉州还有公事要处置,在这里只能呆上两天。新城这里,本官决定让赤水军使杨敬述先守着,但他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本官府衙之中又没有什么得力的将才,可这新城之地是我河西进攻吐蕃的桥头堡,十分重要,万万不能有失,所以必须要有一员勇将才能守得住它,将军可有合适的人选推荐?”
赵子良想了想,问道:“大帅看末将的副使王难得将军如何?”
“王难得?他倒是一员难得的勇将!”王倕说着点了点头,随即又摇头道:“不行不行,新城只是一个刚得的小县,以王难得的官阶和他这段时日以来立下的功劳,他已经够格升任一军军使了,正好本官带兵出征之前,圣上已经下旨说陇右节度使皇甫惟明帐下缺少将才,要调王难得去陇右出任河源军使一职!所以王难得不行,你再想想,还有没有其他合适的人选?”
赵子良又想,他很快想到了哥舒翰,当即说道:“大帅,末将麾下的哥舒翰倒是一员难得的将才,仅仅以武力而言,哥舒翰不输于王难得,甚至还要略高一筹,这半年来,他也跟着末将学了不少东西,带兵也已经颇有经验,末将以为他可以胜任,至于到底派谁来镇守新城,还请大帅定夺”。
王倕摸着长须思索了良久,说道:“好,既然是你赵子良看中的人,本官就用他,就是他了!本官给你写一封调令,你派人速速送回番禾县,让哥舒翰收到调令之后立即赶来赴任”。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