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力士见状上前躬身道:“陛下,向来是好事多磨,陛下不必急在一时啊!”
玄宗扭头瞪着高力士怒道:“哼,你这老东西懂什么,再敢乱嚼舌根,朕就拔了你的舌头,退下!”
高力士心中一颤,面露惶恐,连忙躬身道:“是是,老奴告退!”
此后,高力士再也不敢再玄在宗面前随便提起与杨玉环的事情。
几日之后,御花园凉亭,玄宗正在与梅妃吟诗作赋、弹琴喝酒,在杨玉环那儿找不到温暖,玄宗只能在梅妃这里找到一点点慰藉。
这时高力士快步走来禀报道:“启禀陛下,信安王快要不行了,临终前想见陛下一面,长子李峘就在御花园外。
这玄宗脸色一变,立即起身道:“快,摆驾信安王府!”
“遵旨!”
来到信安王府,除了重病、已经奄奄一息的信安王李袆之外,王府内李家子嗣和内眷们全部等在大门外迎接圣驾。
“恭迎陛下圣驾,万岁、万岁、万万岁!”王府众人一起下拜高呼。
“免礼!”玄宗走下御辇抬抬手,又道:“信安王在哪儿,快带朕去!”
信安王长子李峘立即躬身道:“陛下,微臣在前面带路,请陛下随微臣来!”
李袆躺在病榻上已经瘦骨嶙峋,眼窝深陷,脸色灰白,极为难看,看来离死不远了。李袆此时神志还算清醒,见到皇帝到来,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见礼。
玄宗立即上前按住他说道:“信安王就不必多礼了,好好躺着!”
“陛下,老臣失礼了!”李袆说着喘了一口粗气,又道:“承蒙陛下信赖,老臣以羸弱之躯还兼任着太子少师和神武大将军,实在是失职啊!”
玄宗笑着在李峘搬来的椅子上坐下,笑着安慰道:“信安王军功卓著,在军中威望甚高,乃是我大唐的定海神针啊,有信安王在,大唐就稳如泰山!”
李袆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能得到皇帝这样的评价,李袆心里满足了,他咳嗽两声道:“陛下,老臣命不久矣,临死之前还有一事放心不下啊!”
玄宗立即道:“信安王还有何事放心不下,尽管说,朕一定满足!”
“呵呵,陛下对老臣之荣宠,老臣受之有愧啊!老臣这几日听下面的人说赵子良将军回京述职在大殿上把李林甫给打了,陛下已经把赵将军关入了天牢,有传言说陛下要杀赵将军,老臣想用老臣这把老骨头替赵将军求个情,不要杀他。赵将军这样的武将在军中威望甚高,虽然有些莽撞,但却忠诚无虞,陛下可敲打雕琢一番,但不可太过,否则容易适得其反,这中间的火候,就全靠陛下的把握了,赵子良此人用好了是国之栋梁,如若此事处置不当,寒了军中将士之心,日后还有谁敢替陛下和大唐卖命呢?恐会酿成大祸啊!还请陛下三思!”
玄宗见房中人不少,挥了挥手把人都赶出去,这才说道:“实不相瞒,朕也没想过真正要杀他,只是那天他在大殿上太不给朕面子了,当着朕和那么多人的面打了李林甫,让朕情何以堪?不重重罚他,朕的颜面何存?”
李袆笑了笑道,说道:“陛下这就是厚此薄彼了!”
玄宗不解道:“信安王这是何意?”
李袆道:“陛下既然可以容忍安禄山这等蛮夷莽夫在大殿上毫无礼节,无视君臣之道,为何就不能容忍赵将军偶尔的冲动呢?陛下之所以这么恼怒,只是因为赵将军打的人是李林甫而非别的朝臣,如果赵将军打的是别的朝臣,陛下只怕就没有这么恼怒了吧?”
玄宗愣了愣,心中一惊,暗想:“对啊,如果赵子良打的是别人,朕只怕不会这么恼怒,可他打的是李林甫,朕为何就这么恼怒······”
想到这里,玄宗终于明白自己对李林甫的依赖太深了,特别是最近几年,自己为了图清净和清闲,把许多朝中大事就交给李林甫去处理,政治斗争经验极为丰富的玄宗顿时惊出来一声冷汗,心想太过依赖李林甫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玄宗想清楚了这一点,对李袆道:“朕要多谢信安王提点,卿家尽管放心,朕岂会自毁长城?卿还有其他后事要交待的吗?”
李袆道:“老臣长子李峘和三子李岘品行端正,学识还算不错,可堪造就,但才干有限,陛下能用则用,却不可委以重任,至于其他数子大多都是庸碌之辈,任其自生自灭吧!”
玄宗点头道:“卿家之意,朕明白了,卿家放心吧!”
不久,李袆病逝,寿八十余岁,在这个时代算是高寿中的高寿了,算得上是寿终正寝,这在极为难得的善终了,李袆死后,玄宗痛惜许久,久久不能从悲痛之中缓过劲来,朝臣们纷纷劝慰,玄宗才勉强提起精神理政,在李袆长子李峘守孝期满后立即册封为赵国公,三子李岘被册封为梁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