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仁琬叹道:“子良,你的想法,老夫明白,很多人都想过要出动出击,但是我们没有这个条件,北方蛮人都上骑兵,来去如风,而我们骑兵少,步兵多,想要做到如北方蛮人一样来去如风是不可能的,在北方草原上,如果军队行动速度不快,很容易就被追上,再说,如果北方蛮人实力弱小,他们会主动撤退避其锋芒,不与我们接战,到最后我们不但消灭他们,还把我们自己给拖垮了!”
赵子良点了点头,但还是说道:“大帅的意思,末将明白,不过如果要深入草原作战,当然不能用常规战法,如果用步骑结合,大军的行进速度当然会很慢,全部用步兵也不行,最好的办法就是与北方蛮族一样,全部用骑兵,打了就走,而且我也不会每次带太多兵马,每次最多三千骑,三千骑兵不多,但也不少,如果运气好或者指挥得当,是有可能取得更大的战果的!以大同军、岢岚军和云中守捉凑出三千骑兵绰绰有余!还有一点,也是末将决定向大帅要自由出境作战权的原因!”
田仁琬问道:“是什么?”
赵子良道:“大帅来河东也有两年了,末将在长安那些天就曾隐约听见朝臣们议论大帅在河东毫无作为,不少官员向皇帝建议把大帅给换下来,末将这么做也是想给大帅出口恶气啊,打几个胜仗出来给大帅涨涨脸,让京城里那些吃饱喝足了只图一时口舌痛快的酒囊饭袋们闭嘴,他们懂什么?边疆军政事务岂是那么简单的?他们狗屁都不懂,整天只知道瞎嚷嚷······”
赵子良越说越激动,最后甚至还拍起了桌子,田仁琬也越听脸色越黑,待赵子良说完他愤然道:“可恶,可恶啊!气死老夫了,朝中那些尸位素餐之辈嘴巴一张毫不费力,哪知道我等在这边关苦寒之地的艰辛?我等在这里血洒疆场,他们却在背后捅刀子,****,都是一群****!子良,老夫这就书写官文,准许你领兵自由出境对敌作战,你要什么,老夫这里只要有,都尽量给你送去,你一定给老夫争口气,打几个胜仗给朝中那些昏庸之辈看看,我田某人并非浪得虚名!”
赵子良大喜,站起躬身抱拳道:“末将领命!”
田仁琬也是气急了,当场就铺开一张空白官文,用毛笔沾了墨汁开始书写官文,田仁琬时文官出身,文笔自然是没得说的,很快就把官文写好,并加盖了河东节度使的大印,写好好递给赵子良。
赵子良接过扫了一眼,然后卷起来用红绳绑好塞进怀中,如此一来,允许赵子良自由出入边境作战的全部责任就落在了田仁琬身上。
不过田仁琬也并非没有考虑后果,他立即开始准备后路,他很快书写了一份奏折,写好好叫来长史派人派快马送往京城,这是一份向皇帝建议允许赵子良领兵出境作战的奏折,如今朔方节度使王忠嗣在经略北方草原,如果赵子良这边能够配合的话,王忠嗣就等于有了帮手,其实是很有利的,田仁琬这份奏折尽管有些先斩后奏的嫌疑,但是边将节度使的建议,皇帝一般不会驳回,除非该建议与皇帝和朝廷的部署完全相违背。
送走奏折后,田仁琬又问赵子良:“子良啊,你刚才汇报了你在三州和两军的一些施政措施和军队整编进展,可是你完全没有提云中守捉啊,这是为何?”
赵子良此次来太原,如何处理云中守捉是重中之重,现在田仁琬问起,他脸色凝重道:“大帅,云中守捉的情况十分严重,它现在已经不受朝廷控制了,新任云中守捉使吴天德两日前来云州秘密见末将,向末将禀报了他在云中守捉的情况,他被架空了,他的军令出不了云中守捉府,守捉府上上下下,包括下面各营各团都尉、副都尉、校尉一共六十四个主要官员将校控制了守捉府辖下的七千四百人,把吴天德孤立在外,他们草原蛮族倒卖粮食、军械以及各种有着巨额暴力的违禁物资!谁挡着他们的路,他们就杀谁!前任云中守捉使就是被他们勾结奚族整死的,而大帅当时也被他们利用了,充当了他们的刽子手,没有给前任云中守捉使申辩就杀了他!前些天他们也试图把吴天德拖下水,被吴天德严词拒绝,随后吴天德就被彻底孤立,他成了名义上的云中守捉最高长官,但实际上说话根本不管用!大帅,云中守捉府上上下下彻底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