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草原上的部族祭祀形式都是差不多,这种祭祀仪式与古时匈奴人大抵相同,只是有细微的变化。
法坛布置完成之后,大巫师盘坐在了法坛正中间闭目念着咒语,他的几十个弟子则围着法坛载歌载舞跳大神,随从仆人们则敲打着各种乐器,法坛走位燃放着几堆大火把围观的牧民们、奚族大军与法坛隔开。
随着祭祀仪式的进行,一个契丹人端着一个托盘走上了法坛跪在了大巫师身旁,托盘上放着一截新鲜的羊腿骨,大巫师双手非常虔诚地用双手取下羊腿骨托在手掌上嘴里念念有词。
良久,大巫师的咒语念完了,双手将羊腿骨投入了面前的火盆当中,而他这时也开始围着火盆疯狂地跳起舞来。
几分钟过后,投入火盆当中的羊腿骨开始燃烧起来,而大巫师此时也浑身大汗地停了下来蹲在火盆边观看羊腿骨燃烧的情形,以此来评断此次大战的吉凶。
羊腿骨终于还是烧得炸裂开来,大巫师形容憔悴地走下了法坛,向着大汗牙帐走去,怒皆和手下的万夫长、千夫长们立即跟了过去。
部族大人们走进大帐后,怒皆迫不及待地问道:“大巫师,占卜的结果如何?”
大巫师用极为惊恐的语气道:“无边的血云,满地尸体和破烂的旌旗,我契丹两百年后兴盛的景象不见了······”。
怒皆听得心头乱跳,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大巫师,这是何意?您倒是说清楚啊!”
“说不清,道不明······”大巫师说完这两句便再也不出声,任由怒皆如何催促,就是一言不发。
“哎——”怒皆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是这大巫师在契丹人的心中威望太好,他一定会动用非常规手段让其说个明白。
实际上当大巫师说出那几句话的时候,怒皆就感觉到此次大战只怕会对己方不利,他这时有心想要下令全族举族北迁,但多重顾虑让他下不了这个决心,第一,如果是往年,这时候他已经带着军队南下进入大唐境内打草谷了,毕竟仅靠草原上的草料和肉食无法让族人们和牲畜马匹度过寒冬,而现在情况完全发生了变化,唐军竟然先深入漠北草原突袭各部族聚集地,杀死他的族人们、抢走了所有的牛羊马匹,如果现在举族撤向更北方同罗人的领地内,不知道同罗人是否会接纳他们或是敌视他们,再则是如何过冬的问题,如果不储备足够的粮食和操练,冬天必然会冻死很多族人和牲畜;第二,他已经与大巫师商量好了,下令让契丹其他部落向牙帐靠拢进行汇合,集中优势兵力与唐军河东军决战,如果此时向北撤退进入同罗境内,那就等于失信于契丹其他部族,奚族在整个契丹中的威信尽失,也许这些部族还会遭到唐军的毁灭性打击,到时候整个契丹实力大损,有被草原上其他部族吞并的危险。
思索良久,怒皆还是决定派一支千人队去试探唐军的虚实,他叫道:“耶律翰!”
千夫长耶律翰出班抚胸躬身道:“大汗有何吩咐?”
“命你率一千骑去消灭对面那支唐军侦骑,随时派人回来报告!”
“大汗放心,卑下必定不辱使命!”耶律翰说着一甩狼皮大氅转身离去。
不多时,一支千人队骑兵在牙帐附近集齐,战马嘶鸣声和骑士们的吆喝声不断传扬开来,在耶律翰的带领下,这支千人队很快离开牙帐,向南方而去,大量的马蹄声也渐渐远去,直到消失不见。
此时在奚族牙帐南方四十多里处,旋风十八骑正带着二百精骑在苍狼山下宿营,大家围在几堆火堆前烤火烤肉,一边吃一边说笑。
“报——”一声大喝伴随着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几个呼吸的时间,就见一个骑士从夜色之中穿过重重黑暗来到了营地旁。
“报——玄一大人,奚族人派出了一个千人队正在快速向我部靠拢,据此不到三十里!”
“哦?”玄一站了起来,脑筋急速开动起来,几息之后,他当即下令道:“熄灭火堆,全军分为三个支队,老三、老四、老五、老六、老七、老八带六十人、三百匹马作为明面上的目标始终在前方吸引奚族军的注意,我要带老九、老十、十一郎、十二郎、十三郎带七十人和两百匹马截击敌军后部,老二带十四郎、十五郎、十六郎、十七郎和十八郎带七十人作为预备队,随时准备接应我和老三,一旦完成一次突袭,三个支队的角色立即进行转换,由老二带队在明处去吸引敌军注意力,我带队负责接应,而由老三带队负责突袭敌军后部,接下来以此类推,都明白了吗?”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