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参问道:“葛延首领,问你一个问题,命、尊严和钱,哪一样重要一些?”
葛延又不是傻瓜,岂能不明白岑参为什么这么问,他道:“这看对什么人而言了,怕死之人认为命比尊严和钱重要,而爱财之人会认为钱比命和尊严都重要,而有些人则认为活着就是要活得尊严,因此尊严比什么都重要!”
岑参继续问:“如果非要在这三者之间进行一个选择,而且只能选择一个的话,那敢问葛延首领和诸位会选择什么呢?”
首领们听了岑参这个威胁意味十足的话后都十分愤怒,有人甚至气得额头和手臂上的青筋暴起,气喘如牛。
岑参提出的三个条件中前两个都与尊严有关,第三个是与钱有关,不论是谁,作为人而存活世间,就算是再不要脸的人,也会多少存留一丝尊严,更何况作为首领的这些人,岑参提到这三个条件有两个在打他们的脸,这帮人当然不干了。
不过葛延显然知道此时不是翻脸的时候,一定要忍住,否则一旦谈崩了,后果不是他们这些人可以承受的。
岑参又淡淡道:“诸位可能还不知道,东面的处木昆部已经出兵三千人马,正在向玄池逼近,诸位想想胡乱做决定的后果!”
首领们听到岑参这话,顿时人人色变。
葛延稳定了一下情绪,想了想对岑参道:“尊使,你看这样行不行,你今日刚到,想必也累得很,不如先休息一下,至于尊使提出的三个条件容我等商议商议,再给尊使一个答复,不知尊使以为如何?”
岑参也知道这谈判的事情不是一时半会可以完成的,他也不急,正好可以趁着这几天养养伤,于是答应道:“好,诸位慢慢商议,不过在下给诸位提一个醒,我家将军只给了我七天时间,如果七天之内在下还没有回去,我将军必然会率大军前来攻打,那时诸位就算再答应也晚了!”
在来的路上已经耽搁了三天,也就是说他们只有四天时间了。
葛延等人脸色难看地送走了岑参,他们在大帐内进行着激烈的争吵,全都是围绕岑参提出的三个条件而展开的争论。
次日,岑参被请了回来,见到众首领问道:“不知诸位首领商量得如何了?”
葛延笑道:“尊使,如果拿掉第一条,第二和第三条就好商量,这是前提!”
其实这帮蛮族人的自称对于赵子良来说本来就没有什么作用和意义,只要他们不擅自称王,他都可以不管,这第一条确实可有可无,不过这一条对于踏实力人来说又非常重要,如果踏实力部的首领要对赵子良自称属下,那岂不是说他们比周边部族都要矮一大截?好歹也是一个实力比较强的部族,如果在很多事情上不能与周边部族进行平等对话,会很吃亏,而且这关系到全族的脸面,国家有国家的尊严,部族当然也有部族的尊严,所以这帮人坚持要拿掉这一条。
岑参略作思考,然后对葛延道:“好,这条可以改一改,踏实力部首领与我家将军身份平等,周围各个部族也都是如此,我想踏实力部也不能搞特殊吧?”
葛延与其他十个首领互相看了一眼,最后众人都不约而同点了点头,葛延这才对岑参道:“可以!现在我们说第二条,我们允许在贵军在我部领地的西北金山脚下驻军,但人数不能超过一百!第三,我们可以给你家将军献上牛两千头、马两千匹、羊两千只!”
岑参道:“第三条不可更改,没有足够的好处,我家将军无法说服其他各部退兵,这些牛羊马匹实际上就是打发他们的!第二条,驻军人数不能少于一千骑,否则无法保证驻军的安全!”
葛延知道要送上去的牲畜数量只怕不能少了,但驻军兵力应该还可以争取一下,于是他说道:“好,我们同意送上尊使所说的牲畜数量,但是驻军兵力最多只能五百骑!”
岑参眉头一皱,摇头道:“不行,五百太少了,最少八百,不能再减!”
于是双方达成协议,踏实力部臣服于赵子良,不过其首领在身份上与赵子良平起平坐,允许唐军在玄池西北金山脚下驻军最多八百人,同时向赵子良送去赔罪之礼三万头牛羊马匹。
赵子良收到赔礼之后分配完战利品,就派人在玄池西北进行驻军,监视金山以西的车鄙人和踏实力部,而各部首领们得到战利品后就各自带兵返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