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良大马金刀地在大帐内坐着,一个满脸胡子的葛逻禄人被捆绑着站在不远处,赵子良问道:“你是葛逻禄哪一部可汗派回族内的使者?”
那人却冷哼一声,把脑袋一扭,对赵子良也不理睬。
赵子良讥讽道:“本将军今日才知道,葛逻禄人竟然都是无胆匪类,竟然连自己是哪一部人都不敢说,连自己身份都不敢承认的人,你认为你还配成为葛逻禄人的其中一员吗?
那大胡子哪里是赵子良的对手,一个简单的激将就让他忍不住大怒道:“我有什么不敢承认的?我是谋落部的人!”
“谋落部?”赵子良皱眉道:“据本将军所知,谋落部一向对我大唐恭顺有加,族中子民也和善待人,葛屈突为何派你回来通知族中老弱妇孺举族南迁?”
那大胡子再次把头扭到一边:“我是不会说的,你杀了我吧!”
赵子良脸色一变,慢慢起身走到这人面前,冷冷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大胡子看着赵子良,眼神和脸上都显出畏惧和惊恐之色,结结巴巴道:“知、知道,是威震西域和漠北的天魔神将!”
赵子良闻言不由哑然失笑,“想不到世人竟然给我赵某人起了这么一个称号!听起来却也不错!”
说到这里,赵子良突然变得杀气腾腾:“那你知道我这一生杀过多少人吗?从西域到河西,从河西到河东,从河东到漠北,再从漠北到西域,被我赵子良指挥大军杀死的人没有百万也有八十万了,你们葛逻禄人,区区两万老弱妇孺,本将要杀他们,比碾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那大胡子见赵子良以那两万余人的老弱妇孺为要挟,当场脸色惨白,双股战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立即不停地磕头求饶道:“将军威名盖世,他们只是一些老弱妇孺啊,请将军放过他们,小人求您了,求您了!”
赵子良按剑绕着此人慢慢走了一圈,再次回到他面前,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你不告诉我葛屈突为何派你回去让族人举族迁徙到南方,本将军如何放过他们?本将军知道你忠于你的主人,你是一个忠诚的人,本将军喜欢忠诚的人,因为有才能的人太多了,但始终拥有一颗忠诚而又坚定的心的勇士太少太少!但是你知不知道,现在你对葛屈突的忠诚就是对整个葛逻禄人族群的背叛,他们会因为你不说出本将军想知道的答案而死,你对葛屈突的忠诚只是小忠,而对整个葛逻禄人的前途和命运的忠诚才是大忠,小忠怎能和大忠相比?你愿意因为你的固执而害死整个族群吗?”
大胡子当即摇头。
赵子良一步步紧逼:“你是要整个族群随着你一起灭亡,还是舍小义而成就大义呢?说吧,本将军的时间和耐性是有限的,如果你现在不说,你很快就没有时间说了!”
大胡子额头上直冒冷汗,他虽然忠诚,虽然是一根筋的人,但是在这种选择题面前,他还是懂得取舍的,他很快瘫软在地上,颓废道:“好,我说,我说!大食人许诺把南方水草丰美的广阔之地划给我们放牧和居住,也答应给我们无数金银、牛羊和年轻女子,条件是我们葛逻禄的军队必须成为他们在唐军内部的内应,一旦双方做最后的决战,我们就必须在背后给唐军致命一击!”
赵子良听得瞳孔一缩,呼吸声明显急促起来,随即他冷静下来,冷冷道:“大食人好算计啊!哼,葛逻禄人也正是贪得无厌,为了区区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就可以背叛世代供奉的主人!”
那人见赵子良如此,急忙道:“将军,您答应了小人,只要小人说了,就放了我的族人们,不会攻击他们!”
赵子良冷哼道:“我赵某人是顶天立地的男儿汉,说过的话就如同拨出去的水,一个唾沫一个钉,自然是算数的!谋落部的葛屈突、踏实力部的葛延和炽俟部的葛丹因为个人的私欲而背叛大唐,本将军自会找他们算账,将他们碎尸万段,不会牵连葛逻禄其他人!来人,带他下去!传本将军的命令,命玄一领兵五千向北阻挡葛逻禄人继续南下,把他们赶回去!”
“诺!”(。)